现场爆满，但非常安静。19时，严歌苓准时入场，翩然落座。乌发轻挽，素净淡妆，白色衣裙，一副红宝石耳环随着转头微微摇曳。从下午在上海展览中心的书展活动赶来，她面无倦色，一如既往得轻盈优雅。

　　● 谈小说《芳华》——

　　叙述青春，探索新表达 

　　《芳华》是严歌苓最新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讲述上世纪七十年代，一些有文艺才能的少男少女从大江南北被挑选出来进入某部队文工团，担负文艺宣传的特殊使命，他们的青春以独有的姿态绽放芳华。

　　谈及创作起因，严歌苓说，自己从12-25岁都在军队里面，从小跳舞后来搞创作。《芳华》是她的一段青春经历，小说是虚构的，但里面的人物有她从小到大接触的战友们的影子。严歌苓用四十年的跨度展开他们命运的流转变迁，为了讲述男主人公平凡及其背后值得探究的意义。

　　在《芳华》中，严歌苓采用了一个非常不同于自己以往的手法和叙述的架构。书中的一个次要角色用第一人称讲述过去的两个战友，这个人很像作者自己，又不是作者本人。严歌苓表示，“我觉得形式美，已经使小说成功了一部分，已经写了这么多本书，一定要有给新作品一个非常重要的诞生和存在的理由。”

　　严歌苓坦言，“我要的是一种间离的效果。不让你顺着故事，让你停下来思考，作为一个故事之外的人。”“我”不时跳出来就是在虚构的萧穗子和真实的世界当中造成一种间离的感觉。书中人物的行为引起您对自己行为的一种反思，这种创作方式好像还是比较少的，所以读到“我”对何小曼的欺负，你也可以反思：自己是否也这样对待过这样的人？我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小说描写了男兵刘峰和女兵何小曼等人从青春芳华到中晚年。一个是集体里被推举出来做模范、标兵、英雄、榜样，虽然他只是一个傻呵呵的老好人，是集体当中美德的化身；女兵何小曼是一个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内心比较黑暗、行为很不可思议的女兵，最后这两个人由于模范刘峰突然对一个女独唱演员产生了一次触摸，把这些人一直到晚年的生命走向都改变了，“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把它写成这么长的跨度。”

　　● 谈电影《芳华》——

　　和小刚合作非常顺利  

　　电影《芳华》已经拍摄完毕，由冯小刚导演。严歌苓说，冯小刚导演和我都有过部队文工团的经历，有很多共同感受，很怀念那一段生活。在创作当中，这是我听到的导演异议最少的一个剧本，他大部分都是肯定的，创作过程非常顺利，我看到了电影也非常喜欢，特别有我们那个时代的那种氛围。他选的演员也是原装——没有整过容的女孩子。从女孩子的气质到她对于环境的重现，我觉得完成度很高。

　　● 谈青春文学——

　　文学就应该表现情感

　　严歌苓说：“青春当然会有很多的恋爱、莫名其妙的情愫，甚至是有很多错误产生的时期，我觉得是特别值得写的，因为那时候人把自己的感情最当真，有很多刻骨铭心的感情故事。”文学不表现感情表现什么呢？到你年纪很大了，如果再给你一次青春你怎么去生活、怎么去消费它，这是很有意思的话题。我青春的时候也做过荒唐事，“《芳华》中有我青春时做过的傻事。现在再给我一次，我一定做更多不同的傻事，青春做傻事是做得起的……”

　　本报记者 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