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1月22日,是著名的医学科学家吴阶平先生诞辰100周年纪念日。吴阶平是江苏常州人,江苏省正在着手吴阶平诞辰100周年纪念活动的准备工作。笔者作为地方党史部门中的一员,也提前参与到纪念活动的筹备工作中来。
读《吴阶平传》,发现这样一件事。上世纪50年代,有一次吴阶平在别的医院做手术,需要把乳糜尿患者肾旁边的淋巴管切断。肾有动脉和静脉,为了方便做手术,助手将肾拉紧。这样本来是很粗的动脉就看不出来,吴阶平误以为是淋巴管,也把它切了。当时的技术还不能做血管吻合术,病人因此白白丢了一个肾脏。吴阶平非常难过。其实如果他不说这件事,也没人知道,但他却在本院向同事自揭失误,让大家引以为鉴。
医学某种程度上是一门尝试性的学科。谁也不能保证永不犯错,关键是错而能改,则善莫大焉;而错后而能将错公之于众,让别人不再犯类似的错,从而让患者少受一些痛苦或损失,这应该是悬壶真义。
推广到其他行业,也是这样。
多数人都有护短的陋习,或者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行为,谁愿意将自己的失误自己的短处公之于众呢,若是这样,这不就等于向世人宣告:我在这方面无能,或者是我粗心大意出了错。这样一坦白,今后也许别人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了:这人水平不高,或者这人工作态度有问题。这样一来,不就等于自毁前程了么?所以多数人对于自己的失误总是能遮掩就遮掩,至于今后别人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那我管不着。也许正是在这种心理因素驱动下,一些很容易被纠正的错误诱导因素都被掩盖了起来,问题也一个接一个地发生着,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言。只有问题发生的受害方在承受着痛苦,而他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灾难。
这也许是人性的弱点。但弱点,就是用来攻克的。要做一个高尚的人,就要勇于承认自己生活与工作中的失误。不管是主观原因还是客观因素造成的失误或者事故,我们都要一是一二是二地交待明白,这对人对己都是有好处的。从小的方面来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人言”大多就是老人曾经受过的挫折与失败;从大的方面说,国家修史,就是要告诉后人要吸取前人的教训,不要重蹈覆辙。
敢于说出自己的问题,体现的是一个人的宽广胸怀与伟岸人格。有人提议周恩来写回忆录,周总理说:“如果我写书,我就写我一生中的错误,让活着的人们都能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伟人之言,发人深省。
当然,要让大家都能放心地说出自己的错误来,我们这个社会还要努力创造出一种容错的良好氛围。理解不足,包容失误,宽容失败,对尝试中发生的挫折给予宽慰与安抚,让说错者无后顾之忧。甚至要大力创造条件让大家主动说错,相互交流在生产生活中的失误甚至失败,这样我们便可以对一些能防范与避免的错误发出警示,做好预案,免得其他人再掉入这个陷阱里。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主动而放心地说出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