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在一次艺事雅集上,我有幸认识了吴曙先生。看他圆圆的脸胖胖的手,白净的皮肤,简洁的穿着,便知这是一位性情温和的人,一位颇有教养的人。尤其是那种弯眉翘唇的微笑,很容易让人联系想起弥勒佛特有的笑容。
朋友介绍说吴先生是画家,是画马的高手,我信然,这模样、这气质不是文化人还能是什么?只是,当我看到他的画作时,我惊愕了,那纸上的马匹或嘶鸣或奋踢或奔驰或蹦跳,如此桀傲不驯、斗志昂扬的烈马竟然出自这般温顺之人?竟然出自这般细嫩之手?我震撼之余不免疑虑,审视着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细声说话的吴先生,我很想问他一句,这些马是你画的吗?当然,这会显得失礼。可我仍然难仰心中的好奇,问道:“你能将马的精气神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想必是深有探究吧?”仅此简单的一问,他便话匣子被打开了。 “马是龙的化身,马是有神灵的,马是通人性的,马有高贵的品质,马有奋进的精神,马的威武、坚强、忠诚、善良、健康……”他不假思索地一气说来,如数家珍。这种对马的钟爱之情简直溢于言表,情不自禁!
那天,吴先生拿来一册画卷,长三十六米。徐徐展开,那一匹匹鲜活灵动的马儿都争先恐后地奔腾而出,足足用了五分钟才将画册展毕,那千姿百态、神情各异的万马图简直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细观之,这数不胜数的马群,个个姿态不同,无一雷同!或站或卧,或走或奔,或昂首或低视,或背向或侧面,或嘶鸣或奔踢,或马踏飞燕或神采飞扬。彼此聚散有致,顾盼多姿,错落纷呈,我完全为之惊呆,半晌无语!稍后我说:“唐朝画马大家韦偃《牧放图》也不过是马匹千余,牧人过百,这在当时已然轰动,已为创举。而你竟是骏马万匹,真乃堪称一绝!”他淡然一笑,说:“我心中的马儿何止万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