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作家史铁生只有一面缘。
1991年7月,我在北京鲁院学习了一段时间。临走时,宝钢二十冶的文友吕匡兄说,去看看朋友史铁生吧。
史铁生的家,就是北京那种十分普通的平房。进门,就看见一位宽厚的汉子坐在窗前,我想这就是史铁生了。吕匡和我上前和他握过手,我们就坐着闲聊起来。史铁生问了对鲁院老师上课的感受什么的,我们又说了一些钢厂基层文学创作的事。感觉史铁生就像个普通的文友,质朴无华地微笑着,内心十分平静。
想到史铁生的身体,我们也只想看看他,不便久留,就告辞了。临别时,我突然想到,不知全国有多少文友来拜访过他,我们两个也许如他记忆中的一阵风,什么时候说起也寻觅不见,记不起来。还是请史铁生留个字吧。
史铁生欣然同意。
我说我是上海第一钢铁集团公司的,主持集团公司的职工文学刊物《一钢文艺》,请你为我们一钢职工写句话吧。我事先也没准备,纸和笔找了半天才凑齐。史铁生提笔想了一下,写下了“您们已经成钢,我还仅仅是铁,我希望能赶上去”的赠言。
史铁生是那么的谦和。史铁生是钢,我们才是铁。钢和铁,也是有缘。
史铁生的生命是钢铁铸成的。他是那么的刚强。他拖着那么重那么久的病,他都没有垮……
知道史铁生走的那一天,我内心十分平静。报纸、网上怀念他的文章铺天盖地。我不去轧这个闹猛。史铁生大约是喜欢平静和平淡的。我只感到,他走了,是幸福的,因为他就此彻底解脱了……
“……人生常有一面缘,今日一别,灞柳千行,相见在天堂……”
晚风吹过来,吹进了我的心里,突然就吹开了那一年的记忆,吹出了这半阕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