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出生时家庭成员很多,有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在人口颇多的家庭中,莫言是一个被忽略的孩子,由于调皮,在家里是最不讨人喜欢的一个。在莫言的童年生活中,最深刻的爱的体验来自他的母亲。在饥饿的年代里,深爱他的母亲把自己的饭省下来给莫言吃。
饥饿其实是从1958年秋后就开始了。到了1960年,日子就更难过了,村子里天天死人,人人水肿。为了挖野菜,父亲让莫言的姐姐退了学,专门负责挖野菜,野菜挖回来剁碎了,泡去苦味,加上一点玉米面或地瓜面,熬成很稀的稀饭,全家喝。那时候,如果能逮到一只老鼠,用泥巴包了,放在锅灶里烧熟了,奶奶或母亲就会把莫言和他堂姐叫到一起,一人分一口,连内脏和骨头都吃了,简直是开了一次荤。
上世纪70年代中期的时候,莫言的一位邻居是被遣返回乡的右派大学生。这个学生以前就读中文系,对文学很了解,在劳动的间隙向大家灌输文学的东西。他告诉莫言,自己在济南的时候曾认识一位有名的作家,这个作家很“腐败”,一天吃三顿饺子。“我们当时认为这不是神仙吗?我当时就问他:叔叔,如果我以后可以写出一本小说来,是不是就可以一天三顿吃饺子?”
莫言10岁正在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文革”开始了,他和小伙伴们一起响应号召,停课闹革命两年。1968年小学毕业时,学习很好但中农出身的莫言丧失了上中学的资格。12岁的莫言一下子沉到了社会最底层,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1973年夏天,在供销社油棉厂工作的叔叔,给莫言在厂里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差事,当过磅员。但油棉厂的临时工作并不能摆脱当一辈子农民的命运,对于失去了上学机会的他,当兵则是唯一的出路。直到1976年,莫言才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兵。
参军5年后,莫言在保定《莲池》上发表了第一篇小说《春夜雨霏霏》。此后的莫言在河北省《长城》等刊物上发表了一系列中短篇小说。1983年《售棉大道》被《小说月报》选载,这时莫言已经成为省内的知名作者。1984年,为了上军艺莫言拿着自己的小说,走进了北京城。9月,莫言考上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
《红高粱》是莫言的第一座高峰,莫言的作品被形容为“大胆”。他自己也说,自己是十分敢言的人。6岁时,他就曾因骂老师“奴隶主”而受到警告处分,他这说话直率的孩子于是总被父母提醒“少说话”。开始文学创作后,也许是想起父母的叮咛,莫言把名字中的“谟”字拆开,为自己取了“莫言”这个笔名,生活中的他也谨言慎行,反而把滔滔不绝的言说热情全都给了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