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至前后,六十七岁的香港诗人也斯也离开人世了,悲哀。
我九十年代认识他,读的第一本书是他的诗集。还是顾彬教授送给我的,他是也斯诗歌的翻译者。
也斯写过一些非常温和与理智的话,那时安慰和启发了我,让我对我们这一代人对传统的隔离有新的认识,也许也是和解。他说,我们这代人要。他说,香港的怀旧潮流里,有种深深的情怀与迷茫。这些话,由一个诗人温和地说出来,有强大的镇定的力量。
在香港有些视野宽广,态度温和的好诗人好作家,也斯是其中的一个,他总是笑微微的,眼神聪明但面容憔悴,像被岭南骄阳晒焦了。
有一年去香港开会,晚上一些人聚齐了要去兰桂坊喝酒。也斯站在路灯下与我们告别。一群人中的那个韩国教授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再三邀请也斯一起去。可他只是微笑着不说话,然后走了。现在回想起来,那笑容里似乎有点落寞和悲哀,将要在夜间独行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