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在树下。

　　一个人，盘腿坐地，掌心向上，会以为自己是佛。

　　头上是树，树上是天，天上是雨。雨水哗哗，湿了树，也湿了人。雨水让人发冷，会让树发热。

　　不知道。有什么心事，要让雨水参与？只知道，灰色的天空，又是那白色的闪电，将自己的脸映照得如此狰狞。

　　一树的雨水，顺着脸落下。

　　总是，和泪水无关。

　　雄 鸣

　　二十年前，一个后半夜。

　　又一番豪饮之后，我们分手。一个人，回家路上，前颠后摇，地面松软。那一次，行到家的附近，小菜场的边上。突然间，浓雾如墨，目中无人。忽听得，一声雄鸡啼鸣，如夜鬼哭叫，在半空中炸裂。

　　那年月，我们夜夜豪兴，相逢意气为君饮。

　　一个工厂的文学青工，一个共同面对的逆境。

　　那年的夜，正长，路也正长。那一次次酒后，路灯下面，我们的身影，一个个大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