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礼物是水雷
俗话说:“兴趣是最大的老师。”纵观科尔米里岑的成长经历,来自军用船舶的独特吸引力是让他走上科研之路的重要因素。
1932年,科尔米里岑出生于哈巴罗夫斯克一个造船世家,其父就是一位潜艇设计师。10岁的时候,小科尔米里岑就首次感到自己想成为真正的潜艇兵,因为他父亲参与建造的潜艇“列宁人”号成功在日本海试航,他给家里带来绝对刺激的玩具——一颗潜艇教学用的训练水雷。也正是从那时候起,科尔米里岑开始对复杂的军事机械特别是潜艇产生浓厚的兴趣。他后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潜艇才是人类发明的最复杂武器,与精密的潜艇相比,宇宙飞船简直就是玩具!要知道,我们是把人装在金属容器里送到海底,那里的压力可不是太空中的一个大气压,而是几十个大气压,艇员所处的环境比宇航员危险多了。我一生中设计过多款潜艇,但我并不认为自己的思路走到了尽头,相反我还有很多计划和创造性想法。”
对军用船舶技术的迷恋,使得科尔米里岑没有像父母期待的那样向文科和艺术专业方面发展,反而报考了远东工学院军舰建造系。由于他的成绩优秀,在上完一年级后便转到列宁格勒船舶建造学院深造。1956年大学毕业后,科尔米里岑进入苏联造船工业部第18设计局(后为红宝石中央海事设计局),从低级工程师一步步干到总设计师,参与了前苏联四代常规柴电潜艇(641型、641B型、877型、636型)和俄罗斯第一代常规动力潜艇(677型)的设计工作,按照他的设计方案建造的潜艇总数已超过百艘。
因遭受核辐射转岗
需要指出的是,科尔米里岑一开始不想搞常规柴电动力潜艇,在他年轻的时候,全苏联都为核动力船舶而痴狂,如果哪位工科生能参与到涉核产品开发就代表着无上荣光,而科尔米里岑的毕业论文就是一艘巡航导弹核潜艇的设计方案。然而,当他进入设计局时,却被安排在641型常规潜艇的开发团队里,而且做的是非常基础的艇艉纵舱容积计算工作,说准确点,是对别人设计的纵舱容积进行核对。
因为工作很不对心思,科尔米里岑一度感到委屈,但后来他这样评价那段时光:“生活的真谛就在这里,什么事都要从最基础的地方做起,而且我很感谢导师让我从最简单的事情干起,逐步迈向成熟。”毫无疑问,设计局的老前辈们不是瞧不起这些后生晚辈,而是对其进行历练和培养后再担当大任。几年后,展露才能的科尔米里岑加入了尼古拉·安德烈维奇·克里莫夫领导的659型巡航导弹核潜艇研发团队,经历了许多难忘的科研工作。
其中,最让科尔米里岑记忆深刻的是一次659型潜艇项目的“生死试验”。“众所周知,反应堆是核潜艇的‘心脏’,可在试运行时总能听到不明原因的碰撞声,如果查不出异常声响的来源,那么反应堆就无法过关,核潜艇研制也将停摆。”为了找到症结,科尔米里岑自告奋勇在反应堆旁边呆了好几天,最终找出了异常声响的原因——反应堆温度升高后一些固定螺栓受热膨胀,在反应堆壳体和盖子间形成小间隙,导致盖子频频与壳体相撞。设计缺陷被改正,但科尔米里岑由于受到长时间的核辐射,出现血液异常问题,不得不离开核潜艇建造工作,经休养后转入常规潜艇开发。
对工作充满“贪婪”
直到今天,诞生于苏联时期,至今仍是俄武器出口明星的基洛级常规动力潜艇受到多国海军青睐,该级潜艇就是科尔米里岑的杰作。早在30年前进行设计之初,他就提出著名的“系统总成”观点,即避开潜艇多个子系统落后于西方产品的短板,务求通过合理搭配和系统优化提升整体性能,确保项目技术的成熟度与开发进程的顺利推进。
基洛级潜艇的设计取得巨大成功,由于出色的静音性能,该级潜艇被称为“大洋黑洞”。现在,基洛级潜艇的两大亚型——877型和636型已在6个国家服役,累计出口量达到35艘。俄罗斯国营武器出口公司总经理阿纳托利·伊塞金曾说过,如果没有基洛级潜艇的大量出口,就没有俄罗斯军用造船业的生存。
对于自己的贡献,科尔米里岑有着清醒的认识:“我一直坚持认为,成功需要依靠团队才能取得,在红宝石设计局,我领导的潜艇设计项目组曾有500名成员。对于工作,我是个非常贪婪的人,曾连续11年没有休假,我希望我的团队能和我一样投入。当然,任何团队都有想偷懒的人,我会定期让一些人离开,整个团队就能不断完善和进步。”
尽管已年过八旬,但科尔米里岑在设计局里仍有着崇高的威望,堪称“老法师”。即便是俄军现役最先进的拉达级677型潜艇也是他的杰作。首艇“圣彼得堡”号早在1997年12月就已开工建造,但由于资金短缺,下水时间被拖延到了2004年。目前俄海军希望得到40艘677型潜艇,并致力于对外出口同等数量的677型潜艇。该型潜艇的最大特点是自动化程度高,全艇人员编制从基洛级的52人减少到34人,而攻击力、水下潜伏时间、安静性等指标都有显著提高。
雷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