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至2014年,前三届核峰会分别在华盛顿、韩国首尔和荷兰海牙举行。本届核安全峰会将是最后一届国家元首级的核安全峰会,今后将转为由国际原子能机构组织召开的核安全部长级会议。12月,在奥地利维也纳国际原子能机构总部,将召开峰会后首次核安全部长级会议。
无论谁“做东”,核安全会议的主旨都是要加强世界范围内核设施的安全与安保,强化全球核物质的保护管理机制,阻止核恐怖主义事件的发生。因为在当今世界上,核设施的安全系数并不高——
一方面,当很多核设施老化。尚在运行的核电站多建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面临老化问题,抵抗自然灾害和人为破坏的能力下降。日本福岛核电站事故,就是海啸这一自然灾难和抽水机故障这一人为因素相结合的结果。同时,世界各国已有数十年没有进行过认真的核试验。现有的核武器系统和相关设施,可靠性有待检验,潜在威胁很高。另一方面,一些核电站处于更新换代的阶段。第四代核电站等新型核电站虽在理论上更安全,但由于尚处于尝试阶段,很多潜在问题还没有暴露,风险很大。
核恐怖主义更是当今世界核安全面临的最大敌人,主要包括四种可能形态:
一是直接袭击核设施,尤其是核电站等公共目标。事实上,当前核电站等设施的设计,在很大程度上就为这种可能性的发生埋下种子。1972年,就有三名劫机者威胁要让被劫持的飞机坠毁于美国田纳西州的橡树岭核武器工厂。在劫机者的要求得到满足前,这架飞机距离工厂高度仅2.5公里。
二是对核设施进行网络渗透,操纵核设施的运行。控制系统的网络化,使核电站也面临网络恐怖主义的新危险。2010年,伊朗核设施曾遭受震网病毒破坏。虽然这可能是某些国家情报部门所为,但却揭示了利用网络破坏核设施的可能性。目前,通过互联网还无法直接影响核电站核心部位的运行,但可以影响其运行所依赖的电力、水处理等设施,并通过这些设施间接影响核心电站。
三是对核设施进行物理渗透,包括从外部直接进行渗透和内部收买核设施控制人员等。比利时布鲁塞尔连环恐怖袭击案发生后,有消息称恐怖分子原来的目标是核电站,而比利时核电站的工作人员中,曾有两人加入了“伊斯兰国”组织。
四是“脏弹”活动。最危险的恐怖活动往往是最不可能发生的恐怖活动。恐怖分子直接获得核武器、袭击核设施的能力和可能性较低。但他们获得核材料和其他放射性材料,制造核污染事件以危害公共卫生、制造民众恐惧的可能性却较高。核放射材料被广泛应用于医疗、水处理和食品等产业中,很容易获得。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成员,都曾有试图获得、应用放射性材料的记录。
国际社会在核安全问题上喊“狼来了”已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尽管狼还是没有来但对核安全问题如何强调都不为过。在很大程度上,奥巴马总统把核安全峰会看作自己的政治遗产。我国领导人出席历届核安全峰会,体现了中国对核安全事务的关注,但更是中国政府与其他国家合作应对全球性问题意愿的体现,是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一种努力。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教授 张家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