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社区民警,在莲花公寓小区当社区民警已有15年了。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2001年的一天,我到小区走访时看到的辛酸场景。潘燕秋老人因为长年的开放性肺结核,半个肺已经病变得失去了功能。当时潘老伯每月才有280元的社会救助金,连维持正常的生活都难,更别说看病吃药、补充营养了。潘老伯对自己的晚年无比绝望,也让我对他充满了同情心。我想,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病魔和拮据的生活面前挣扎了那么久,够难为他的了,要是我能帮他一把,对老人来说或许是个莫大的安慰。
于是,三伏夏天我为他安装了空调和电风扇;冬天,水门汀地冷得刺骨,我又请来装修工为房间铺上地板,还在小院子里砌上只花坛,种点花草,让潘老伯可以晒晒太阳;平常日子,我为其他孤寡老人送米送菜时,还给他捎上些鸡鸭肉蛋,让他补充营养……
一天半夜,潘老伯病得特别厉害,但好多医院都拒绝收治他,因为不是每家医院都设有肺结核病房的。我一家家地替他找医院,最终才联系上了普陀区人民医院。潘老伯住了两个多月的医院,我为他付掉了1.2万多元医药费,还不时地和妻子烧他最爱吃的油爆虾、大排骨去探望他。同房的病友很羡慕,对他说:“你老福气好,儿子媳妇真是孝顺。”这时,潘老伯的两行眼泪淌了下来,盯着我半天,终于张口叫道:“儿子啊!”我动情地对他说:“爸,我一直是你的儿子啊。”
潘老伯的病情渐重,医生说必须帮他排便来缓解痛苦。一听这话,我卷起袖子一点一点地为他抠出大便。大家都问我怎么不嫌脏和臭?我想:为父亲做这样的事会嫌脏吗?
最后,潘老伯在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说:“德骅,原谅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已请公证处同志做了公证,我要把自己住的房子和珍藏多年的一只满天星钻戒送给你做纪念,你一定要收下啊,否则我死了也不闭眼……”
潘老伯去世后,居委干部问我怎么操办?我说:“我亲生父亲去世时什么规格,潘老伯就什么规格!”
这年的冬至日,我以儿子的身份手捧潘老伯的骨灰盒去松鹤公墓替他下葬。这是我当年带老人一起选定的,当我用1万多元买下这块墓地时,潘老伯还自嘲:“儿子给老子买墓地,我是要领受的。”可以说,他是知道自己身后有家的……
说实话,我做善事不是为了贪图回报。要不,我帮助了莲花公寓小区里19位孤老,难道要拿19套房子?我把潘老伯的房子上交给了镇政府,把那只满天星钻戒交给了组织。
让我特别欣慰的是,目前,莲花公寓小区成立了“夕阳助残工程”志愿者队伍,帮困结队的志愿者的队伍已壮大到441人了。我无比感谢社区居民无私的爱心,正是大伙的支持,才让这项爱心活动能发展壮大。
由此也让我无限感叹: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我们的国家能提倡和建立“社会孝道”,那么,这种力量就更加大了。孝道是衡量一个社会文明进步和谐的标准,我会继续努力,将它发扬光大。
社区民警重在“守护”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