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布第四次航行美洲时发现了这里,他称之为“哥斯达黎加”,富饶的海岸。肥沃火山灰孕育出丰富有机农产品,咖啡、香蕉、菠萝、玉米、木薯、豆类、牛肉,人们丰衣足食尽情享受绿色生活,被誉为“中美洲的小瑞士”。
若不是乘坐墨西哥航空、飞越蓝色太平洋、中途转机蒂华纳、近20小时才终于抵达哥斯达黎加首都圣何塞,我不会知道在遥远的中美洲,竟有一个如此绿色生态、幸福指数排名世界前列的小国。
漫长飞行之后,漂亮友善的当地人用最可口的美食美酒来宠坏我。
人人都爱黑豆饭
在哥斯达黎加的日子,我每天的早餐毫无悬念,一定是招牌黑豆饭。
浸了一夜的黑豆,几乎会同大米一起贯穿整个第二天的饮食。早上它们被叫做“加油品多”(gallopinto),卖相比较低调,出场时往往煎鸡蛋、烤吐司和炸香蕉陪伴;到了中午,突然变得五颜六色起来,被洋葱、红绿灯笼椒、蒜、油煎土豆以及喷香的烤玉米饼簇拥,有时还会配上绵软鲜绿的鳄梨、车前草或者冻肉——这时它们的名字叫做“嘎洒多”(casado),直译是“结婚”,寓意菜品看起来非常盛大,往往还要加肉类,或鱼肉,或猪排或烤鸡。
它简直可以算是哥斯达黎加的国饭,倘若一个女人不懂如何料理出一餐美味的黑豆饭,她简直没有未来。
而且我发现,哥斯达黎加人真心热爱黑豆饭,一顿不吃浑身不舒服,吃再多其他东西也总觉得像没吃过饭。比如我的向导马里奥,只要坐进一家馆子,他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有木有黑豆饭?”
马里奥告诉我,传统的农家黑豆饭要用新采下的芭蕉叶,在泉水里洗净后盛放;吃完饭后,叶子埋掉,又成了农田绿肥。现在城市里基本都用盘子了,但是在乡下,这种原始而生态的饮食方法仍继续保存。
“既经济又随手可得,还节约水,更环保可持续利用,多好。”他美美地吃了一大口黑豆饭,笑着说。
最古老的食物:玉米
哥斯达黎加国徽两侧镌刻的玉米粒,圆润而金黄,象征这个高原国家视玉米为养育过世代的功勋食物。
这片土地最早的居住者是印第安人,但如今,纯种的印第安人数量只占整个国家的0.5%而已。究竟是什么令印第安人神秘地消失于本属于自己的土地呢?
“一是因为从欧洲带来的流行疾病,二是因为部落间的征战,三是因为殖民地的奴隶买卖。”马里奥向我解释道,“但我们都或多或少流有印第安的血统,这令得哥斯达黎加至今保留许多与印第安有关的文化,比如爱吃玉米做的食物。”
印地安人最早驯化了玉米成为农作物,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他们知道如何种植玉米。石斧和尖头木棒是原始农具,石斧用来砍树开地,尖头木棒用来掘坑播种玉米种粒。
我到西北部的瓜那加斯达省时,吃惊地发现,有的农庄的农民仍旧在用7000年前的尖头木棒播种:腰间挂着半个盛满玉米种子的椰壳,地上戳一个洞,便撒几粒下去,连腰都不用弯!
马里奥带我去了家典型的大庄园主家里做客。为了向到访的我展示一个多世纪前这里的传统生活,主人特地安排在院子里生火,做传统玉米饼和待客的玉米点心。
生玉米粒倒煮沸的草木灰中,不断翻搅,直到坚硬的外皮开始软化;然后倒出,滤去灰水,放凉,搓去外皮;清水洗净后磨粉,搅成面团,用手指压扁后,放进炭火上的扁锅中烤得两面金黄。
与此同时,咯咯叫的母鸡已经在旁边下了一个蛋;新挤出的牛奶正等着配煮开的浓香咖啡。女主人热情招呼我们:“快坐下,尝尝吧。”
您要来杯什么饮料?
哥斯达黎加畜牧业相当发达,这一路,我没少喝牛奶,新鲜,入口淡淡的自然乳香。超市里,牛奶比水便宜得多,我干脆用它来解渴。
当然,在餐厅点菜,遇到的最后一个问题总是:“您要喝点什么?”
选择实在太多,而果汁永远是不会出错的那一个。
地处热带,哥斯达黎加的水果丰富到我难以想象:香蕉、火龙果、木瓜、芒果、西瓜、椰子、杨桃、蜜瓜、黑莓、柠檬、罗望子、番石榴、鳄梨、莲雾……此外,还有一些古怪的水果,比如腰果的果实,你从来没见到过吧?我们平时吃的腰果仁其实是种子,它长在树上时有红色的果托,被当地人叫做“腰果苹果”;至于棕榈果和棕榈芯,既是水果,又可以入菜,全靠想象力。
哥斯达黎加还盛产甘蔗,光甘蔗削下来的皮就可以撑起几座巨型生物发电厂!甘蔗酿出的国酒(guaro),当地人喜欢混入果汁或汽水一起喝。对啦,出甘蔗的地方一般都有朗姆酒,哥斯达黎加的朗姆酒超级棒,加粗糖煮开,喝起来相当粗犷。
最后,不能不提的是哥斯达黎加咖啡。他们拥有数座火山,以及世界上最好的高海拔咖啡。1729年,咖啡被引入这里,从此它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命运。
哥斯达黎加人口仅有350万,咖啡树却多达4亿棵,三分之一的人口正在从事与咖啡有关的工作,而咖啡的出口额占据整个国家出口总额的四分之一!
下午三点,不要用工作打扰一个正在喝咖啡的哥斯达黎加人,此时是传统的咖啡时间,有什么比“抽空喝一杯及时享受人生”来得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