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开元(编译)
我们的小汽车吃力地爬行在爱达荷州一座名叫温彻斯特山的山路上,我们打算和女婿内森的妈妈一起在周末过感恩节,我和妻子吉妮开的是内森的小车,女儿希瑟跟她的丈夫内森和孩子开另一辆行李车。
吉妮在一个坡道换了一下车档,发动机叫了一声。女婿在另一辆车里听到了,减慢了车速。“怎么减速了?”吉妮抱怨着,“要是减了速,我们这辆车没准再也发动不起来了!”“他们是关心咱们。”我一边回答,一边盯着车旁边的山谷。“你们快些开吧,我会追上你们的!”吉妮朝他们喊着。
他们的车加了速,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深山里。吉妮也踩上了油门,但车子的变速器呻吟起来,一股油烟味儿呛进了我们的眼里。“变速器好像是烧了。”我说。吉妮想再换一下档,可发动机的噪音更大了。她降下了车速,说:“前边有个停车场,我们停一下看看。”
我们把车停了下来,下了车。油烟味儿呛得我们直流眼泪,山谷的风吹了过来,冻得我们脸颊上冰凉,这里的温度比前几英里远时低了15摄氏度。我打开发动机罩,看到发动机并没漏油,但那股焦糊味儿更浓了。“吉妮,我不会修车,但我知道变速器肯定是坏了。”吉妮看了看我。“我们怎么办?”“打个电话吧。”我拿出了手机。没有信号,我们现在在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看只有等他们回来接我们了。”我说。“他们要是不来呢?”吉妮问。“会的,”我尽量安慰她,“肯定会。”
吉妮转身看着山谷:“这里的景色倒是不错,你看看那儿。”我们前面的山谷延伸到很远, 不远处的一座牌子上写着,这里在十九世纪曾是美国和印第安人的战场。
“这里很冷,咱们回车里等吧。”吉妮说。“好吧。”我们关上了车门,缩在座位上,任凭大风吹打着车子。“有一个好消息。”我说。
“什么?”
“我们饿不着,我们来时带了明天聚餐用的食物和红酒。”
“我忘了。”她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们多久才会知道咱们的车坏了。”太阳落山了,一片雾气在山谷中升了起来。我们看着天色渐暗,又发动了汽车的发动机,以此来取暖。几辆轿车从旁边开了过去,还有一辆运货车,但没有搭救我们的意思。
天黑了下来,我们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腰上摸黑坐着。每当看到迎面来了闪亮的车灯,我们就打开紧急信号灯,盼望着那是家里人来救我们。闪烁的汽车灯光一次次迎面而来,又一次次地向着山脚下远去了。我们知道只能在这里孤零零地呆一夜了。“嗯?”我把吉妮拉近了一些。
“怎么了?”
“至少,这也许是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一次感恩节。”我说。
“没错。”她苦笑了一下。“我们肯定不会忘记。”
一个小时后,又几道灯光从山上由远而近地过来了。吉妮打开了信号灯,那辆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是女儿的车。他们发觉我们没有跟上他们,就在山上的一座加油站里等着,过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就回来找我们了。
内森重新来开他的车,吉妮、希瑟和孩子们坐另一辆货车。内森这辆车的变速器显然是不大好用,非熟悉它的人来开不可,内森开着它没问题,顺利地越过了这座山,终于来到了他妈妈的家里。
那天夜里,吉妮和我蜷缩进了被窝,吉妮吃吃地笑了起来。“能睡在温暖的被窝里真是太好了,我们真应该感恩。”她说。“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法和你抬杠,吉妮。”我说。吉妮把被子又裹紧了一些,惬意地说:“我才知道,不挨冻就是幸福,这真是一次难忘的感恩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