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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5月04日 星期三 放大 缩小 默认   
上海童话
陈姿羽
  陈姿羽

  《上海童话》刻画了苏北来沪女大学生童画为主的一群年轻人,在上海这个日新月异大都市里奋斗与沉浮的故事。小说获上海市文化发展基金会重大选题创作资助,即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

  1.来到上海

  “上海,你好!我来了,魂牵梦绕的上海,我终于来了!”大巴腾云驾雾般地从高架向地面俯冲,童画感觉像是飞进了眼前一幅巨大瑰丽的油画里,有点不像真的。童画带着妈妈给她装衣物的旧皮箱,自苏北老家坐着长途大巴哐当哐当地往上海开。经过半天的路程,终于到了上海。车子一进入市区,司机便向大家打招呼,说要赶时间去外白渡桥北桥堍下送批水产货,得弯到外滩走一趟。

  车子驶上延安路高架,一路向东疾驰,车窗两旁不断闪过林立的高楼大厦。童画贴着窗玻璃,好奇地望着这座庞大的城市,两边高楼有的像一把矗立的剑直插云霄,有的顶部如巨大的王冠,闪耀在夜空中,参差有致,造型各异,不像别的城市尽是些四四方方的麻将牌式的建筑,像军队营房令人乏味。

  突然,司机粗嗓子喊了一句:“大家看这‘亚洲第一弯’,壮观吧!”话音刚落,车子便顺着高架匝道的弧线优美地向左打了一个弯,直冲下去,像坐过山车一样,从高架滑向了地面,前方视野豁然开朗。车速渐渐减缓,只见下匝道密密麻麻一片亮着刹车灯的红色车河,不见尽头地向前流淌。从此处的高架望下去,外滩风景尽收眼底,似乎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观景点了。九十度的弯道,带给人们乍现的美景,“亚洲第一弯”的景色太美,司机为让乘客一饱眼福,有意地放慢了车速,让大家尽情享受这难得的视觉美感。果然不虚此名,眼前的景色让童画惊呆了。

  她俯瞰两边,一边是波光粼粼、倒影斑斓的黄浦江,对岸是一眼就可认出的标志性建筑东方明珠、金茂大厦,另一边是一溜灯火辉煌的万国建筑群,似珠宝缎带,流光溢彩,又如一幅色彩浓烈、气质明艳的油画在童画眼前飞快地展开卷轴。黄浦江边,从南到北绵延几百米的万国建筑群在灯光的照耀下千姿百态,一座座欧式建筑错落有致,光芒四射的尖顶圆穹交错更迭,像皇冠上的宝石一般造型各异,绚丽夺目。外滩宛如一位头顶皇冠颈佩珠链的盈盈少女,摇曳着身姿站立江边向你迎来。

  沉醉在这如梦如幻、落英缤纷的美景中,她突然有了以前看的电视剧《上海滩》中十里洋场的感觉,原来老上海的繁华经过岁月的洗礼仍然依稀可辨。一路看去,这个老牌的金融一条街,沿路的建筑要么是银行总部,要么是证券公司、金融集团,一个个国际知名公司的LOGO霓虹灯闪烁夜空。这些公司的名字,曾经多少次闪现在童画求职的理想里啊!

  这个梦一般绮丽的城市,在童画的记忆中,以前关于她的影像都是从影视、明信片里得来的,虽然这些场景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但隔着一层,触不可及,只是一个从小到大埋藏在心中的美丽倩影,而此刻,这一切近在眼前,抬头就可以看到,伸手就可以摸到,移开车窗,飘入的空气中也仿佛流淌着繁华的味道。

  突然,对岸陆家嘴摩天大厦的楼顶上齐齐亮出了激光灯,绿色、黄色、蓝色、红色……炫丽的光束直冲云霄,打出几百米高,灯光在黄浦江两岸来回投射,各式现代和古典的建筑交相辉映,霓虹交错,光影恢宏。东方明珠和临近几座大楼的幕墙上随着激光灯的节奏不时打出“我爱上海”的大红字样。

  目不转睛地盯住这一切,才让童画感觉不是在梦中,而是确确实实地来到了上海这片土地上。醺人的风,华美的影,在童画面前掠过,她紧握皮箱的把手,像是紧握着她梦寐已久的上海。

  从小她就幻想有一天能到上海来,找份体面的工作,在这里立足,干出一番事业。然而不知怎么,此时的童画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和惆怅。这里的每一方美景,每一寸繁华,是属于上海的,与她这个外来者还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至少是现在。抬头望着黄浦江上的夜空,童画不禁问自己,上海,会有我一块小小的天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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