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话里,有些词语含义很温柔,用于家长里短,能见感情色彩。“奶末头”就是其中之一。
“奶末头”这个词,用法活络,既可以当名词,也可以当形容词。当形容词时,它是“最后的”“最小的”意思。如“小王是老王的奶末头儿子”,意即“小王是老王最小的儿子”,排行最靠后的意思。
“奶末头”也可以当名词用。譬如说:“小刘是奶末头,姆妈最欢喜伊。”这里的“奶末头”未见性别,但人们明白,那就是指“最小的孩子”。
“奶末头”三字很“嗲”,特别适用于小孩。人们一说起这三个字,就会想起婴儿被母亲抱着、叼着母亲奶头吮吸的温情家景。“奶末头儿子”读如“那末头尼子”、“奶末头女儿”读如“那末头囡嗯”。上海人说起小儿女,那股嗲气、傲气,从这词的发音里可以听得很清楚。
其实,“奶末头”并不专用于小孩子,就像上文说的那句:“小王是老王的奶末头儿子”,若“小王”年龄不小了,甚至已经成了青壮年,“奶末头”也是可用的。这时,就是“排行最后”的意思了。
上海话里,形容“最后”之意的,还有一个常用词——“末脚”。
“末”这个字,很少与“头”搭配(“奶末头”是仅见的一例),而它与“脚”字,倒是有缘份,搭配得很稳定,于是组成“末脚”一词。“末”与“脚”义近,互相叠加,意思得到强化,于是更见力道。
请听——
“他这个人怎样?”“末脚货!”
“他跑第几名?”“末脚名!”
有些上海人的刻薄,在评论他人“末脚”的时候,最是显露无疑。[本栏文章可尽量用沪语转换读——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