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邻居张阿姨

　　想到这里，常若雨心中有些气愤，一个电话打给了方亮：“你说给我介绍广告公司的人，怎么一个都没介绍？你看我自己的联系的人，刚才都去拿过货了。”“真的啊？什么货？那人是男的吗？怎么样一个男人？”

　　见方亮紧张的口气，常若雨突然明白了，方亮要介绍的人一定也都是男的，他怕她认识太多的男人，他就更没机会了。她又好气又好笑：“方亮，我是在创业阶段，没工夫观察那是个怎么样的男人，这个跟我没有关系，懂吗？”

　　“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有最好，你什么时候给我介绍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性急了？”

　　见方亮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常若雨突然觉得胃痛得要命，整个胃部都扭结在一起。她一手按着胃部，一边恨恨地说，“行，我就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倒。我不求你了，我自己一样可以开发出很多资源来的。再见！”

　　听到常若雨的这些怨言，特别是最后两个字“再见”，似乎有决绝之意，方亮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别呀。好好好，我马上就跟他们联系好不好？”

　　“好，但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答复。”

　　“好好好，最晚一小时左右给你答复好不好？我的大小姐。”“好。”

　　挂断电话，常若雨仍然不想上楼，似乎等不到方亮的电话，她就无颜面对妈妈一样。当初开店以及后来有些思路时的意气风发和热情高涨此刻已经降温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心累的感觉。她开始怀疑自己选择的道路到底对不对了。但一想到又要去做那些低薪没前途，并且要看同事或是老板脸色的工作，她又后怕厌烦了。看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不顺心的，既然横竖都是不顺心，还是干一些相对有意义的事情来吧，说不定就会开垦出一片康庄大道来的。

　　想到这里，也就想通了，她站起来，从树荫下走出来，仰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口，虽然有些年头了，窗框上面锈迹斑斑，但是有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小雨，最近网店的生意怎么样啊？”邻居张阿姨出现在她的身后，这个上海中老年胖女人就是烦，老喜欢问东问西的，而且喜欢用一种叫人浑身不舒服的眼神看人。住在这种老房子里，说好听点是邻里关系好，说难听点就是不能有隐私了。还不如那种新房子，邻居之间老死不相往来，虽说冷漠，但自由清静。

　　“刚开始创业阶段，马马虎虎。”常若雨丢下这句话，就想快点上楼，可以不要听张阿姨的不断盘问了。可张阿姨偏偏还意犹未尽地追问道：“哟，小姑娘志气蛮大的，还自己创业。但男人都不喜欢太强的女人，他们觉得女人只要好看就可以了。太强，男人就不敢要了。”

　　常若雨心情被破坏了，就像赏花时看到了一条大黑虫一样，根本不可能无视的。

　　“你说的这种男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喜欢有内涵的。”“那这种有内涵的男人你找到了吗？”“追我的人不少，但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被家庭拖累，过两年我会考虑的。”说完，就逃一样噔噔噔地上楼了。听见张阿姨还在身后说着：“小姑娘志气大来。还年轻啊，我女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儿子都打酱油了。”

　　八卦的女人真是烦。常若雨边想边开门。

　　见女儿虎着一张脸，妈妈就问了，“怎么不开心了？今天办事不顺利？”“没有，很顺利，就是刚才碰到2楼的张阿姨，这个人可真烦，问东问西的。”“可不是嘛。所以就怪你，你好好上个班，谈个朋友，人家不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干嘛要为这种人活啊？”常若雨跺着脚，“难不成你怕她吗？要为她而活？”“这是怎么说的？我就是想让你过一种平凡的普通人的生活，这样我开心，在邻居面前也有面子，难道有错吗？”

　　常若雨一下子烦得要爆掉了，二话不说就跑进自己的卧室，反锁上门。她想哭，紧紧地憋着，咬紧牙关，把所有的哭泣都压在喉咙口。她知道好事的妈妈会在门口偷听，所以她不能把她的软弱暴露出来，她是坚强的，她不会哭泣。她捂着自己的嘴，跟眼泪做着抗争，好像就要失败了，她快要抵抗不住了，要大哭了，嚎啕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