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9: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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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2月20日 星期一 放大 缩小 默认   
貉自述
吴兴人
  吴兴人

  我首先要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读音是读(hé),而不是读“各”。自从汉代有个叫杨惮的文人,发明了一句对我很不友好的成语:“古与今,如一丘之貉。”

  千百年来,我背负了“一票里货色”的坏名声,成为一个反面“动物”了。

  这个杨惮的老爸虽然是汉昭帝的丞相杨敞,老妈也是史学家的女儿,学问有一点,但对我的家世、性格和特点,并没有做过深入的了解,硬是造出一顶丑类的帽子,弄到我的头上,想想真触气。

  杨惮说所谓“一丘之貉”,是对我的极大的污蔑。我不做坏事,对人类无害,也不伤人。老古话说:“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但我是人若犯我,我不犯人。狼对人类是有害的,它同样长在山林里,为什么不说是“一丘之狼”呢?狐狸很狡猾,为什么不说是“一丘之狐”呢?至于谈到动物形象,说真的,我长得不丑,照照镜子,甚至还有几分可爱。我又叫狸,样子像狗,有点像狐狸,但和狗有点亲戚关系,狸和狐是两家子。区别在于我的身体略显肥胖,圆滚滚的脸,脸上有两道黑褐色斑纹,狐狸则没有。我的嘴尖及耳朵都很短,四肢细短,两颊横生淡色长毛,这些特征又常常让人把我误认是浣熊。值得自豪的是,我的皮毛很漂亮,能防水,可以御寒,我的绒是最名贵的,是上好的制作裘衣原料,纯白色的皮毛是珍品。

  我住在土山或树林中,有时也到河谷、草原或溪流、河浜边上走走。白天在洞内休息,夜间外出觅食,既会爬树,又会游泳。我的身体长50~65厘米,尾长约25厘米,体重4~6千克,属于中型食肉动物,虽然身材不高大,但力气不小、身手敏捷,面对5只猎狗的围攻,我也不怕。我喜欢吃水里的鱼、蚌、虾、喇蛄等,到岸上捉些鼠和蛙之类的小动物吃,我在城市里也吃野猫,遏止了野猫的疯狂繁殖。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是:在饥肠辘辘时,我有时会到厕所里偷吃人的粪便。

  我对居住环境的要求非常高,不会在地势低洼潮湿的地方作窝,而且洞的周围要有繁茂的植被作为掩护,位置要接近水源,但我不擅长挖掘洞穴。我和獾是好朋友,天冷了,当我无处安身时,常常到獾的洞穴里去借住,也许是气味相投的缘故,当我哆哆嗦嗦,裹着一身寒气推开獾家的洞口时,獾的一家并不反感,反而欢迎我长时期留在洞内栖居,挨过漫长的寒冬。不过,借居在人家的家里,毕竟吃人家的嘴短,用人家的手软,我就想法帮人家干点活,脸面上也说得过去。当獾一家在忙着打洞筑巢时,我会叼些枯草和树叶进去帮上一口。此外,我还仰躺着,听任獾从洞里往我身上堆土,堆到一定高度,獾叼着我的蓬松的尾巴朝洞外运土,这样反复多次,洞穴就一点一点地打到深处。所以,我的外号是“土车子”。你们人类讲究互助,我和獾兄弟能做到这样和谐相处,也是动物界的一段佳话。

  不过,因为我和獾十分要好,倒霉的事也因此轮上了。人类在猎捕獾的过程中,我也常常身受其累。有经验的猎人常用烟熏洞穴的方法,达到猎捕的一石二鸟,我有时和獾被一窝端掉,逃不掉被剥皮的命运。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已被列入《国家保护野生动物名录》,希望大家不要捕杀我。前些时候,在闵行一个小区每天上半夜,我们排着队进入小区,游到河道里吃鱼,快天亮时,又排队出小区。这说明上海的生态环境越来越好了。最后,我还有一点希望:请大家不要再用“一丘之貉”这句话丑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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