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登科”顾名思义,指的是科举时代那会儿,五个儿子都状元及第,都做了官。如今到了我老母亲嘴里,味道好像有些变了。她逢人就说:“五子登科的五子必须是连着的五个儿子,中间隔着个女儿就不能算是五子登科。”
老母亲已经93岁,应该算是长寿了。这主要得益于她一生勤劳善良。性格开朗的她,心态保持得极好。在她的调教下,我们兄弟姊妹七人,加上五个媳妇、三个孙子、三个孙女,全家人和睦相处,其乐融融,总是获得左邻右舍啧啧称赞。然而,我老母亲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有时候还不是一般的“重男轻女”——她逢人便说,我生的七个孩子,打头的与收尾的是女儿,中间连着五个都是儿子,而且全是党员干部,个个优秀,这在老里八早讲起来就是“五子登科”。她老人家说得高兴时,眉飞色舞,根本无法控制。当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小女儿两眼正盯着她时,知道自己夸赞儿子有些过了,赶紧用手捂住嘴巴,把脸转过去,对着我们眨眨眼睛,活脱一副老顽童的样子,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我妹妹问老母亲:“那么有些事情为什么你不叫儿子来做呢?”她说:“儿子是来做客的,他们是客人,你是主人,你应该多做点。”我们也“批评”她不应有这种思想,她不以为然。有时候实在无言以对,讲不过我们了,便使出最后的撒手锏对我们说:“没办法呀!我年纪大了,90多岁了,改不了啦!”一句话把小辈们都噎住了。
慢慢地,我们子女也都习以为常了。想想也是,老母亲都90多岁了,只要她高兴,她爱怎么理解就让她怎么理解,只要她高兴就好,或许这“五子登科”新释,正是她得以长寿的秘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