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满半岁时,我原先寄回家的那几千元钱已用完。由于内地的生意也不好做,再不出来打工挣钱,就得拿原来的存款开刀。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妻子,让她和孩子住在娘家,我出去打工。妻想想我的话也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
我提前两天去县城订好到广州的车票。可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那是我忙于整理行装时,疏忽了她们母子俩。也许妻想到我走后她一人带小孩更不容易,心情就烦躁起来,遂拦住我又哭又闹:“不用出去了!别人离家是恋恋不舍,你这样忙着收拾,好像害怕逃不掉似的。广东那地方我呆了七八年,诱惑很大,你现在就对我娘儿俩这样,那出去后,还不把这个家忘到脑后?”
想到出门之前她对着我哭闹,多不吉利啊!一股无名之火不由得从心底蹿上来。但想到床上的孩子,想到养家急需用的钱,我又竭力把火气压了下来。妻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外来工中“露水爱情”的事例也屡见不鲜,有时甚至还掺杂着一点“夫妻”的味道,对于那些没有很强自控能力的人来说,这些诱惑是多难抗拒啊,不少人因之妻离子散。
想到这些,我平静地对妻说:“我们相处了3年多,你也说我是一个很负责的人。为了今后的发展,我几乎没有其他爱好,只是守着书和笔打发空闲时间;为了守着你在家里生小孩,我找借口辞掉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为了这个家,我还必须去奔波。在外面,别人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公,可很多人却不知道我在家里是你的‘老婆’呢。”
妻“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过来紧紧搂住我说:“亲情有时是不讲理的,我愿你永远是我背靠的大山。”我苦笑着戏谑道:“遇上你这种难养的小女子,我这座大青山还不敢老啊!”躺在床上的儿子此时却侧过头来,傻傻地对着我们笑了起来。
这之后,我时常和妻子在书信或电话里交流,两人都相互牵挂和思念。每次看到妻的来信,听着电话那头重复着的“要保重身体”的体贴话,还有话筒里传来那刚会讲话的儿子稚嫩的声音:“爸爸,爸爸,拜拜!”我的心就像浸泡在蜜糖里一样,甜甜的。
闲暇时我常常想起,要是那次我没有静下心来理智地和妻沟通,而是和她大吵大闹,那么,我现在要么在家受困,要么在“硝烟弥漫”中从家里出走,这都是不可取之下策。而且,妻的牢骚也暴露出我们感情危机的隐患,经过那一番沟通,她疑云已消,心里也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