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觉吃了一惊
杨尚方刚关上手机,手机突然铃响。他一看来电显示,不觉吃了一惊,竟是司徒湄,她反守为攻,杀上门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即刻接听。
果然!她要找他谈谈,必须尽快地和他交换交换情况和看法。
他本能地回应:“行呀。什么时候?”她问:“你说呢?”
她惯有的那果断、镇静的语调里,隐含横下心来,破釜沉舟、却又不想多说一个字的声音,让他立即想到了“来者不善”,不能不提醒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必须仔细想一想,起码要摸清“朱元璋”的底牌以后。就故作矜持地予以回应,说:“我手头的事一时撂不下。另外约时间吧!”
她说:“行,我等你电话!”电话挂了。他却怔了:她出的到底是哪一张牌?
会给杨尚方打这样一个电话,司徒湄也觉得意外。仿佛都在按照楚未甘给她安排的路子走。她到了南湖别墅。甄求真显然在书房里等她,一见她连珠炮似的批评说:“怎么回事,啊?要是小方不告诉我,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啊?你以为你真的犯了罪,永劫不复了?啊?”
她赧然苦笑着说:“我不敢来见您,甄老!我对不起您的关爱!真的!我太糊涂了。”甄求真说:“这算什么?啊?情况我都了解了!你们在搞金融创新。这份可贵精神是应当保护的。经济工作,金融工作,都要与时俱进嘛。要创新难免泥沙俱下嘛,有什么奇怪的?好在犯罪的人自首了!你最多承担失察的责任!”
原来他自有消息渠道,而且定了调。反应之快,出乎想象。可是哪能根据一纸还有待查核的授权书,就如此武断地把赵安东当成了内外勾结浑水摸鱼的罪犯?她急忙看了眼方秘书,方秘书只是笑。便急着辩解:“不不不,事情是这样的……”甄求真却收不住老年人特有的固执,说:“我听小方说起这件事,马上就叫她打电话告诉他们,别的人,我没有发言权,对司徒湄,我了解!有什么事,叫他们来问我!你瞧,说话还不到一个钟头,那个姓赵的就自首了!”
她很感动,也很焦急。然而,赵安东却真的永劫不复了!她仍然想尽她的努力,把事情本来面目说出来,说:“甄老,姓赵的这位职工……”方蓉芝却在她身后轻轻拉拉她的袖子,说:“你听甄主任说。”
甄老的情绪有些激动,好像不是叫她来介绍情况,而是要她来接受教育的。说:“金融改革是复杂的。引进金融新产品,一定要谨慎。我早就说过了。但反过来说,也不能因噎废食,一定要探索。要探索,就难免不走弯路。我保护的,是你们这种可贵的探索精神!不能因为出了一些问题,就把你们当罪犯来办,这是我的原则!”
她点头表示同意,但她绝不想把金都银行复杂的一面隐瞒起来。否则,不仅让赵安东成了万劫不复的冤魂,成为替代她的牺牲品,还教杨尚方他们把小事做大,教她彻底垮台!她的眸子里,注满了突围的决心和焦虑的乞求,说:“甄老,我完全明白您的苦心!可您知道吗,这次信用卡事件所以会造成这样坏的影响,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打击我们的!”
甄求真一惊,急问:“谁?”她豁出来了,把她对杨尚方他们的怀疑如数倒了出来。只是没有点杨尚方的名字,说是章思源的那一帮子人,想把金都银行搅乱!甄求真冷静下来,将目光转向方蓉芝,问道:“你听说了吗?”方蓉芝神色平静,浅浅地笑了笑说:“听说过。”甄求真深沉地说:“啊?应当做些调查,到底谁在搅局!一定要调查清楚。”司徒湄心跳突然加快,要不要直指杨尚方?可惜,还没有拿定主意,甄求真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认真地问道:“对了,淞桥开发区环境污染问题的调查你们做得怎样了?”司徒湄说:“正在做。需要一点时间。”甄求真感慨地说:“是的,需要时间。一定要慎重!金都银行是有成绩的。可是这一次,给章思源大伤元气啊,不能再添乱了!要谨慎,发现了问题,一定要深入调查,不能凭意气用事!对了,听小方说,章思源、杨尚方是一派,叫什么黄埔系,你们是一派,叫少壮派,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