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病了送医院,洁白的病房只有酒精味儿和轻微的呛咳,我怕妻寂寞,在路上买了一串白兰花,卖花的小姑娘贴在街壁枯站着,看来是刚上手的游摊,“姑娘,你要吆喝吆喝,不然是卖不掉的。”“爷叔,怎样吆喝?”我引喉一叫“栀子花,白兰花!”这是我童年时代在巷尾听到的叫周志俊 卖声,当时咿呀开门出来众多妇女,你一串,我一串,有的挂在斜襟上,有的插在发髻上,仿佛都像早春二月的上官云珠……
花香引来了护士长,“你是病人的家属吧,花别买来,有些病人是过敏体质,闻不得花香!”不是还有人送来鲜花?“都在外面过道上放着哩!”那天又路过花摊,我就掉头走去,那卖花姑娘追着:“爷叔,白兰花要 ?”我暗暗笑着:“她终于会吆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