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俄政府的训令下,住在北京的俄国教士团担当了以下活动任务:其一,维持北京俄罗斯人的东正教信仰。其二,完成俄国政府的外交任务。这也使俄国成为1860年以前唯一在中国首都保持使团的国家。其三,向俄罗斯商队提供住所和帮助,发展中俄贸易。其四,多方面研究中国,刺探情报。最令人感叹的是:原先的俄奸机构,就这样慢慢变质成为神奇的汉奸机构。但对于清政府来讲,之所以乐意与俄罗斯保持这种关系,最大的原因是这种关系某种程度上体现的是朝贡色彩。俄方公文通过理藩院处理,中方给予俄方传教士盘费养膳。俄方省了诸多经费,清政府得了些许面子,双方感觉都良好。
1858年,恰是俄罗斯传教士团换班之时。大司祭固礼(Gurii)率领他的传教士团前来北京换班,外交部官员彼罗夫斯基奉命监护。彼罗夫斯基也没有和固礼同行,他当时在东西伯利亚总督任地伊尔库茨克,所以直接由此地出发前往北京。这时,中俄《瑷珲条约》和中俄《天津条约》相继签订,俄国为了及早完成换约手续,竟顾不上从彼得堡派出新公使了,而是临时把新公使的头衔摁在了彼罗夫斯基头上。伊尔库茨克在贝加尔湖南端,离中国很近,彼罗夫斯基得到新的任命后,从当地起身,于10月10日到达北京,并根据惯例入住俄罗斯馆。俄方向清方申明:虽然有派使臣进京之说,但是恐给贵国增累,所以停止另派大臣,转派监护官彼罗夫斯基交涉《天津条约》等相关事宜。问题是彼罗夫斯基这新头衔来得太仓促,根本没有拿到俄国政府的全权证书以及俄国政府对《天津条约》的批准书。所以他入住俄罗斯馆后的两个月时间内,也没好意思向清政府说明自己的兼职,清政府没有接递外国使者国书的习惯,也就稀里糊涂地不加过问。1858年底,拿到了相关证书的彼罗夫斯基才跟清方亮相,要求换约。咸丰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但还是派了理藩院两位高官肃顺、瑞常与彼罗夫斯基谈判。由于条约文本的争执,中俄双方换约的时间很长,从1858年12月,一直换到1859年的4月。
桂良在上海听说,俄使都进京了,连忙上奏,英法美知道后就了不得了。桂良的担心是对的,因为《中俄天津条约》只规定了一年之内换约,根本没说换约地点。英法美听说了,进京换约更理直气壮了。对此,咸丰说好办,北京先谈着,到时候改在库伦换约。同时,受僧王那个北塘进京之馊主意的启发,他指示肃顺与彼罗夫斯基制订了北塘进京的换约路线:俄使从海口进京,在拦江沙外停泊,中方前往迎接,由北塘进京。并且由理藩院将此办法专门知会俄国政府。找不到确切资料,不知道中俄最后到底在京还是在库伦换的约。但是军机大臣的奏报里说肃顺已与“该使”换约,那么这个“该使”当是彼罗夫斯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