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当马尔克斯去世时,世界是天摇地撼的。老爷子走了,但其一手塑造的马孔多,却“长生不老”地影射着这个地球上几乎每一个国家这样或那样的顽劣与可笑。无论马尔克斯的内心如何凌厉,至少从表象上看,他或许是世界上最不孤独的人。想象力,创造力,笔触所及的象征力,他影响了整整几代人。
上一周,把马尔克斯带给全世界的那个人去世了。卡门·巴尔塞斯是一位令人敬畏的文学经纪人,说其提携介绍了整整一代拉丁美洲作家,不如用“照管”一词来得妥贴。巴尔塞斯的名单中,包括马尔克斯和略萨。
巴尔塞斯的外号是“格兰德大娘”。这是魔幻大师作品中的主人公。巴尔塞斯重新书写了西班牙语出版界的规则,为旗下作家争取更多利益,谈下销量极大的交易,并且废除作家必须与出版商签订开放式合约的体制。她还是作家们的朋友和知己,为他们提供滋养和激励。
这个成长于佛朗哥统治时期的西班牙女子,没有念完大学,曾在意大利贩卖珍珠。但她有着敏锐的文学眼光,并一心想做个独立自主的人。她在1965年认识了马尔克斯,两年后为其出版《百年孤独》卖到美国,很快销量达到100万册。那时,拉丁美洲政局动荡,她把马尔克斯和秘鲁人略萨带到巴塞罗那,安置在自己的公寓中。她所成立的文学经纪公司,如今旗下仍有300多名作家。
国情混乱跌宕,让文艺创作更有了狂乱的魔力。但另一方面,在非主流的国度,用非主流的语言写作,要想脱颖而出,到全世界面前去露一露脸,你肯定需要一个“格兰德大娘”。再将外延扩展开来,在各个领域中打拼,谁又不需要一个伯乐呢?
巴尔塞斯去世,享年85岁。她的离开静悄悄,只是在业界引来一片追思。还活着的略萨在报纸上发表感言:她照顾我们,宠爱我们,和我们吵架,揪我们的耳朵,她对我们做的每一件事表现出充分的理解与善意。遇见,知了,成全——致马尔克斯的,以及我们身边的“格兰德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