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4月18日早晨，美军姆斯·杜立特中校率领16架B-25轰炸机，首次空袭日本本土的东京等地。轰炸结束后，美军轰炸机直飞中国的衢州机场加油，由于各种原因，16架飞机没有一架在衢州机场降落。在飞向中国的75位机组人员中，8人被日军俘虏，关押在上海大桥监狱，受尽凌辱。

　　杜立特突袭队轰炸日本

　　1941年12月8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损失惨重，第二天，美国对日本宣战，美国在参战之初遭受了一连串的失败。为提升低落的士气，美国总统罗斯福督促美军制订对日本本土进行空袭的报复计划。

　　经过细致的计划、准备和演练，美军开始实施计划。美国海军的航空母舰搭载陆军航空兵的B-25轰炸机悄悄驶入日本近海。1942年4月18日早晨，美军航母在距日本650海里的海上被日本警戒船发现。詹姆斯·杜立特中校率领16架B-25轰炸机从“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上提前起飞，首次空袭日本本土的东京、横滨、大阪、名古屋、神户等地。轰炸结束后，美军轰炸机直飞中国的衢州机场加油。由于提前起飞，美军没有通知中国方面提前行动，又加上导航、天气等原因，16架飞机没有一架在衢州机场降落。其中15架在浙江、江西、福建、安徽等地迫降、跳伞，1架飞机迫降在苏联。在飞向中国的75位机组人员中，1人跳伞时牺牲，2人在海边迫降时牺牲，8人被日军俘虏，其他64位美国飞行员在中国军民的帮助下，撤退到安全的大后方。这就是著名的“杜立特突袭东京”行动。

　　杜立特因此次行动成为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以后，他从中校晋升为准将。罗斯福总统亲自为他颁发荣誉勋章。中国人民营救杜立特队员的历史是中美两国之间最甜蜜的回忆之一。历届美国总统说到中美关系时总是要提到这段故事。杜立特队员和他们的子女家人，与当年帮助过杜立特队员的中国百姓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双方互访不断。

　　八位突袭队员被捕

　　这里先讲述8位被日军俘获的杜立特突袭队员的遭遇。4月18日，杜立特突袭队的6号机组在象山爵溪近海迫降时。两位机组成员溺水遇难；另三人，霍尔马克、米德尔和尼尔森于4月21日被日军俘获。16号机组在南昌附近弃机跳伞，第二天，五位机组成员法罗、海特、巴尔、德谢泽、斯帕兹也被日军俘虏。

　　东京被空袭对日本人震动很大。为了弄清美军这次行动的细节，日军把8位被俘的美军飞行员空运到东京。日本宪兵队不分昼夜地审问这些战俘，迫使他们说出有关任务的信息。不允许睡觉、洗脸、刮胡子，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只给他们一点吃的，不致于饿死。审问时日本人使用各种酷刑，宪兵队的刑讯技术已改进得使受刑者的承受度刚好濒临死亡，但不会死去。

　　5月22日，他们被分别领进一个审讯室，让他们在一些日文材料上签字。当他们问这是什么东西时，日本人说这是“供认状”。日本人威胁他们说，如果他们不签字，将在太阳初升时被枪决。在他们犹豫时，立即遭到日本看守打耳光和脚踢。在威逼和无望之下，他们都在上边签了字。

　　“供认状”是用美国飞行员不懂的日文所写，日本人在“供认状”上编造了他们承认轰炸和扫射学校、医院而不是军事目标的内容。这些“供认状”中的语气、俗语和计量单位等很怪异，明显是日本人的说话习惯。6月15日，日本人用火车把8位美国飞行员押往日本长崎，接着在长崎登船把他们押往上海。

　　在大桥监狱受尽虐待

　　1942年6月19日，8位被俘的杜立特突袭队员被押到上海，关押在位于虹口北四川路与崇明路口的大桥监狱。他们的囚室只有10英尺宽，15英尺长。这是一个充满污秽、臭气、疾病、死亡的地狱。他们仅有的排泄设施是在囚室角落里的一只马桶，只有在粪便外溢的时候，才被清理。仲夏十分炎热，囚室如蒸笼一般，却不允许洗澡。天花板上的一盏灯24小时都亮着，让他们很难入睡。飞行员们只能睡在地板上，每人有一条毛毯。虫子、老鼠和虱子不断地咬他们。每天他们只能得到半杯水，早饭每人一碗稀饭，中饭和晚饭都是四盎司面包。发黄的米饭中杂有沙子、蛆虫。他们整天呆在囚室里，不许靠墙，不准外出放风活动。通常他们被强迫盘腿坐着或静止站在地板上，面对囚室的门，一整天不允许讲话或移动。不习惯这种日本坐姿的西方人感到特别难受，看守如果见他们变换姿势，就用一根竹竿从门栏间伸进来敲他们的头。看守在下午时会把他们从瞌睡中吓醒，然后让他们一直站着。他们须发蓬乱，因饭量不足，营养不良，人越来越憔悴，脸部瘦削。霍尔马克原来身体强壮、肌肉发达。但他现在身患严重的痢疾，身体虚弱无力。到后来，他削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1942年4月28日，杜立特空袭日本以后10天，日本首相东条英机召集他的主要阁僚开会，商量如何处理这8位被俘美国陆军航空队员。是判他们死刑呢，还是长期监禁?是把他们当作战俘呢，还是当成战犯?最后决定由日本驻上海的第十三军组成军事法庭进行审判。中条丰马任审判长，和光勇精任主审法官，冈田隆平任陪审法官。畑逸郎为主检察官，负责调查取证。

　　同年8月20日，8位身患疾病的飞行员被押出监狱登上一辆卡车。霍尔马克虚弱得无法自己站起来，日本人就用担架把他抬上车。他们被转押到上海江湾五角场的第十三军军部。军事法庭设在该军部。日本审判官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后面，美国飞行员面对他们站成一排。

　　9点整，法庭开庭。审判长向各被告核对姓名、国籍、公民权以及军阶。除了霍尔马克，七个人都说了自己的经历。接着，畑检察官宣读了起诉书。然后，主审法官和光对美军飞行员逐个询问。关于飞行员们是何时从美国出发，怎样接近日本，如何对东京、名古屋进行轰炸射击等。对于这些“犯罪事实”的追问，主要基于东京宪兵队调查的口供记录来展开。最后检察官宣布“所有被告皆罪名成立，责任应由全员共同承担”，按军律请求执行全员死刑。审判就这样结束了。

　　审判后，霍尔马克等被送回大桥监狱，关在6号囚室。他身患痢疾，却没有得到任何医治。还有七位飞行员被关在第十三军军部附近的日本陆军监狱上海支所，又称江湾日本陆军监狱。看守长是立田外次郎。日军在这里关押重要嫌犯，看守严密。七位飞行员被关在单人囚室里。囚室每间长9英尺，宽5英尺，墙上没窗。每餐递进一碗很脏的米饭和少量汤水。

　　第十三军的军事法庭把8名美国飞行员的死刑判决报给东京。10月10日，总参谋长杉山元在一份电报上盖上他的官印，批准了对6号机的机长霍尔马克中尉、16号机的机长法罗中尉和斯帕兹中士执行死刑，其余5人判处终身监禁。他还补充道：作为战犯，他们不能作为战俘对待。即便在交换战俘时，也不得遣返给美国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