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女导演史蜀君还真跟别人不太一样,我觉得她特别轻盈自在,还有些小精灵。二十年前,她正在拍《小娇妻》,我去过几次片场,看到史蜀君这次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少了许多沉重,她舒展眉头,喜笑颜开,在跟女主角周迅说戏时,说着说着手挥动起来,看上去就像轻盈的蝴蝶,有时,周迅会被她说得笑起来,笑得弯下身去。我说,史导,你可要让我做独家新闻的,藏些东西别告诉别人专门跟我说,她就笑起来,说好的好的。在上海影城举行热闹的看片会时,媒体蜂拥,她真的瞅住机会,给我递了一个眼色,于是,她带着周迅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那天,周迅在牛仔衫外套了一件鲜黄色的羽绒服,我说你这次演的角色精灵古怪的,她指着史蜀君说,都是史导教我的。史蜀君眨了眨眼,真的好精灵。
史蜀君是中国大陆第一个将琼瑶作品搬上银幕和荧屏的导演。她拍的第一部琼瑶作品是电视剧《月朦胧,鸟朦胧》。这部电视剧拍摄于1986年,比《小娇妻》早了整整十年。她非但是这部剧的导演,还是编剧,整个故事是从灵珊遇见精灵跋扈的小女孩韦楚开始的。我一直想,史蜀君看上去似乎严肃的时候多,可她内心或许就是活泼泼的,又轻盈又精灵,就像永远在青春期,这大概也是她能开中国青春电影之先河的原因吧。有一次,我们在一个迎春会上碰面,她披了一条很大的披肩,我跟她说,我认识的一位家长至今对你耿耿于怀,说她女儿看了你拍的电影《失踪的女中学生》后,还真的陷入了“早恋”。史蜀君听了,连忙问我后来情况怎样。我说,就跟你的电影情节差不多。她忽然笑起来,说要不这样吧,新年里,将这条披肩送给这位妈妈作个安慰。她真的站起身来,想拉下披肩,这时,我看到她动作轻盈,宛如少女。
史蜀君开了微博后,我们常常会一起跟个帖子。有一回,有人发了个和平年代如何识别“汉奸”的帖子,我和史蜀君都转发了,我们都觉得不该随随便便动辄给他人扣上“汉奸”的帽子。结果网上大战起来,甚至失去了分寸。于是,我给史蜀君发了一个两眼滴溜转动,不知如何才好的表情,她马上给我写来一个字“撤”,我会心一笑,立马也撤了。还有一回,夏初时,史蜀君告知女作家王周生一个被蚊子叮咬后的止痒“秘诀”:“用钢笔在蚊子块上写:003。”王周生当真了,说现在钢笔不好找,问她用别的笔写是否会影响疗效。另一位女作家殷慧芬更是来劲,问道:“这个办法可以通用吗,比如那些坏人,在他们身上写这三个数字,他们就没了?”最后,有人说是不是写007更灵些,史蜀君就大笑起来,精灵得煞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