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媒体4月17日报道“常州外国语学校搬迁新址后学生出现环境异常反应”一事之后,常州市委、市政府于当晚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成立联合调查工作组,展开相关调查处置工作。
只能说,这里的“立即”是针对新一轮的媒体报道而言。事实上,早在今年1月,就可以看到媒体关于常州外国语学校学生因环境问题而出现身体异常的报道。也许在当地政府那里,事态的紧急仅仅是指舆论压力的紧急而已。至于学校和学生,在上述新闻报道中,当地政府仍然在强调“……其余学生全部到校……其他教师全部到校,学校教学秩序正常。”
按照当地政府的说法,给学生们带来困扰的仅仅是化工地块土壤修复过程中散发的异味而已,除此之外,土壤修复工程顺利通过了验收,学校、家长委托的专业检测机构也给出了检测指标符合国家标准的结论。如果真的是这样,媒体的相关报道岂不是成了空穴来风,哪里还有必要成立联合调查组紧急应对呢?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都不应该是消除“问题感”这么简单。
这样的事实是没有办法轻轻抹去的:常州外国语学校先后有641名学生被送到医院进行检查,有493人出现异常症状。1月29日,环保部通报称,从这所学校一路之隔的化工地块挖掘出1500立方米含刺激性气味的污染土壤和被填埋的固体废物,经检测证明,污染物系总石油烃和苯类物质超标。学生的身体异常,与近在咫尺的毒地之间有没有关联?家长们的诉求不过是,别让自家孩子在毒地旁读书。
伴随着房价和地价高涨,毒地这个概念已经让人们不再陌生。2014年4月发布的《全国土壤污染状况调查公报》显示,在调查的81块工业废弃地的775个土壤点位中,超标点位占34.9%。有业内专家表示,保守估算我国潜在污染场地数量在50万块以上。此前人们更关注的是住宅开发所涉及的毒地问题,早在2012年环保部就曾强调,受污染的土地不得进行住宅开发。但是,今天我们似乎突然之间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在毒地的旁边,可以建设学校吗?
其实,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问题。就如同我们不需要去问,奶粉当中是否可以添加三聚氰胺。将一所学校的新址规划到一块毒地的旁边,这已经是规划之盲。在家长提出异议的几个月来,用各种理论和数据来论证毒地的无害,这更是让人震惊。毒地之痛,已经是莫大的教训。让孩子们来承担这样的后果,扪心自问,于心何忍?但愿“依法处置,绝不姑息”之类的承诺,在掷地有声之后,能够换成孩子们的一张附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