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近来一直牵动着亿万中国人的心。我曾到过这片遥远而又美丽的海域,那是1997年10月,我随着影视片《海之魂》剧组前往西沙群岛采访。当乘坐海军舰艇由榆林基地驶向南海,只见晚霞映红了碧海蓝天,海面上波光粼粼,不时有成群飞鱼从水中跃出,似与舰艇比快,鱼群腾空飞翔,轻轻掠过海面,溅起点点浪花,场面十分壮观。
次日拂晓,舰艇渐渐靠上永兴岛码头,这是南海诸岛最大的岛屿。晨光中,海面珊瑚斑斓,云卷浪舒;岛上郁郁葱葱,林密树高。一首《西沙,可爱的家乡》旋律顿时出现在我耳边。登岛后,我即顶着热带骄阳,汗水涔涔地去找1946年竖立的“海军收复西沙群岛纪念碑”,碑刻“南海屏藩”四个大字,水泥碑仅一人高,十分简朴,但这是二次大战后我国收复西沙及南海诸岛主权的铁证。
岛上有片100多位将军先后栽种的“西沙将军林”,有些还是党和国家领导人栽种的,他们均在树上刻下名字。足见南海这些海岛的分量那时在祖国心中有多重。我至今还珍藏着在“西沙将军林”和“海军收复西沙群岛纪念碑”的留影。
更难忘的是,在西沙群岛,《海之魂》剧组让我客串了西沙群岛某水警区司令员一角。当时,部队官兵有保密需求,渔民又被烈日晒黑,能够客串这角色的唯有我这个随行记者。当导演推荐我扮演司令员时,我甚为吃惊,连连谢绝。但拗不过何政军、翟乃社、姚安廉等主演相劝,最终戴上大盖帽,穿上海军服,扛着两杠四星大校军衔,硬着头皮走上镜头。首场戏是我带领一批军人走向指挥部,由于步子不像军人,竟反复拍了八遍。这热带海岛既热又湿,弄得满脸是汗,化妆师忙不停地为我抹去汗珠……此刻,我最敬佩的是那些头戴钢盔、顶着北纬17度线直射烈日,在美丽珊瑚岛上巡逻的海军战士们,其步伐雄壮,威震南疆。
《海之魂》先后在永兴岛、石岛、七连屿等岛礁一连拍了三天。上七连屿,剧组被大片美丽灿烂的珊瑚、海石花所阻。为了保护环境,剧组只得在齐胸深的海中涉水上岛,惊飞了一群海鸥、白鹭。有意思的是,岛上战士见我军官打扮,还主动向我立正敬礼。这使我受宠若惊,不敢当真,紧张地连连说:“我是剧组的,不是真的!”闹得剧组上下哈哈大笑。
在西沙群岛部队欢迎会上,西沙群岛驻军的康司令员和我这个“假”司令员碰了杯。我对他说:“对不起啊,这些天,我都在假冒你……”康司令员说:“这是工作需要嘛,谢谢你们宣传我们守岛军人。”通过交谈,我才知晓,在远离祖国大陆的西沙,守岛官兵克服了缺乏淡水、缺乏蔬菜以及高温、高湿、高盐分、高日照等困难,以岛为家,乐在天涯。淡水断了,就用雨水净化而成,精神实在令人感动。在永兴岛战士俱乐部,阅览室中只有两份报纸:解放军报和新民晚报。报纸送到这里,时隔已近一月,报纸一到,战士竞相阅读。听到这里,我真想为守岛官兵行个军礼!当然,拍摄这部戏,就是一种致敬。
记得离开西沙群岛,我和几位主演乘坐的是军用直升机。机上隆隆轰鸣,说话无法听清。但鸟瞰海面,西沙群岛像一颗颗翡翠,镶嵌在蔚蓝色的茫茫南海上。尤其是七连屿这珊瑚岛礁,犹如一串七彩的珍珠项链。
南海,我心中最美丽的海!在那里,有一群乐在天涯的守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