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鼠是农民痛恨的有害动物,尤其在“繁殖大年”;有一种黑田鼠,它们在收割过的庄稼地里到处乱窜,到处交配,淫乱至极。按说,碰到这种年头,荒淫无度的黑鼠繁殖会造成“鼠口爆炸”,给人类带来灾难。然而正是这种无节制的交配和繁殖使黑鼠群落走向衰败,这是动物界富有戏剧性的规律。
其实,在通常情况下,黑田鼠是十分自觉地遵守“一夫一妻”制的,雄鼠和雌鼠情爱甚笃,任何第三者都是不受欢迎的。然而一到繁殖大年,黑田鼠的大家庭里显得越来越挤,加上食物充足,生活富裕,雄鼠不禁把“富贵不淫”忘在了脑后。它们会频繁地和邻近的雌鼠寻欢作乐,甚至为自己建立起一个“后宫”,因而经常引起雄鼠之间没完没了的争夺战。这种争夺战往往残忍不堪,互相咬住脖子,直至一方死去方才罢休;90%的雄鼠因此而丧命,有的只好逃亡;有时整片田野被上万只死鼠的鲜血染红。
经过大规模的撕咬战,作为胜利者而留下的雄鼠确实可以拥有较为稳定的“后宫”,平均每只雄鼠可占有9只雌鼠。雌鼠每隔21天就会生下六七只小鼠。这些小鼠和其他雌鼠所生的小鼠被集中安置到一个单独的鼠窝里,不管是否自己所生,由雌鼠们共同哺乳和抚育。
“后宫式家庭”和“田鼠托儿所”开始只是造成大量的繁衍和增殖,令人吃惊的是,不久便开始出现所谓的“父女相奸”——“后宫老爷”和自己的孩子进行交配,有时候,这些孩子才出生三四天,于是,它们离开娘胎后三个星期也会生孩子了。
如此下去势必造成“鼠满为患”,然而形势不至于这么严峻,田鼠性放荡的后半阶段会导致整个鼠群的衰落。来自外界的雄鼠常来侵犯“后宫”,荒淫的老爷沉湎于乱伦,已经失去了战斗力,难免不败在入侵者手里。新任统治者当然不想留住前任的孩子(因为想尽快有自己的孩子),凡不是自己所生的幼鼠通通被咬死或吃掉。
此外,由于“布鲁斯效应”,外来的新统治者不可能大量繁殖后代,首先是被抢占的雌鼠身上留有“前夫”的气味,这种气味是有效的“避孕药”,它会中断整个“后宫”里所有怀孕雌鼠体内的胎儿发育,根据发育的不同阶段,使胎儿在子宫里化为体液或变成畸胎,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巧妙安排,使鼠灾不致过分地威胁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