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沟这个词刚刚传入时,大家动不动就喜欢说代沟,以示自己与年长或年轻一代的差距。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时的年轻一代也成了老一代,他们与下一代之间的代沟又体现在哪里呢?每日行进在街头巷尾,对此,我的切身感触比较深。
打赤膊,也就是光着上半身,似乎都是一把年纪的人,我很少看到年轻人裸着上身。小鲜肉好像很吝惜自己的身材,不大乐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练出一身肌肉的青年,原本最应该显示在外,供大家欣赏,可他们更是掩蔽起来,不肯轻易示人。而身材、赘肉、肚腩,已经不具任何吸引力的一代人,却反倒毫不吝啬,一概任人观看,当然,回头率基本为无。人家躲还来不及呢!
自行车上挂个话匣子、手里攥着个收音机,尽量放大音量,听戏、听曲,好像都是有年纪的人,唯恐路人不予分享;而年轻一代,两耳无不紧紧塞着耳机,个个在那里独自享用,就恐怕被旁人听了去。音量大小和隐私是否公开,大概也是一种代沟。不过,关起门来,在迪厅里摇头晃脑,声音震耳欲聋,似乎又是年轻一代的专利;而老一代人,基本都是在马路边、公园里,蹦蹦跳跳,一个音响好像怎么放大,也达不到既定的目标。
前几天在地铁车厢里,听见孙子说爷爷:你别老加塞,招人骂!30多年前,这可是大人对孩子说的话,看来,那时的孩子已经变成祖辈了。其实,这种景象我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目睹耳闻,过马路走斑马线,是晚辈对长辈的劝诫;等候过街红绿灯,也是子女对父母的提醒;公共场合别挡道,没有一次不出自稚嫩的嘴里。当然,在公共场合争抢座位、对打、对骂,已经不存在什么代沟了,常常发现,老中青咸宜。
职业也有代沟。在房屋中介这个行当,我基本没见过35岁以上的男女,天天打电话问你要不要银行贷款的,声音好像也缺少沧桑感,美发店、饭馆、剧院的服务业,更是年轻人的天下。但这些行业,对人生未来有多大帮助和历练,我不清楚,只知道,中介能练出嘴皮子,贷款担保可以培训按电话键的功能,怀里揣着一堆客户信息,游走在各个行当,骚扰、打搅、设套,成了职业特色。
在世界上的许多地方,房屋中介所里难得见到年轻人,大概客户觉得这种行当最需要稳重、踏实;在饭馆里,一大把年纪的人当服务员,我也见过不少,可能人家认为,服务水平不取决于年龄;在台湾的理发店里,大婶大嫂为你服务,比较盛行;而在美国的剧院里,我看见引座员已经头发花白,原来,他们是志愿者,既可以免费看戏,又不妨打发时光、服务社会。
看来,时代、环境不同,代沟也迥然相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