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德雷克海峡途中,每天开设科普讲座。课堂设在船中央大厅。年轻的科考队员、智利籍老师马丁问大家:“鲸与鱼的区别在哪里?”冷场尴尬,我瞎起劲举手:“胎生与卵生”。马丁朝我跷起大拇指,他一通补充,可台湾籍导游杰西卡突然又来个了直译,西方式的授课直奔主题,谁都记得牢。
船行福音湾,我们饱尝了一场视觉盛宴——看座头鲸出水。鲸类大家族里,座头鲸体形排行第三。夏天是它们谈情说爱的季节,海湾是最佳的拍拖处,也是游客观鲸的最佳点。座头鲸的大脑袋光滑黑亮,拱出水面呼吸时会喷射出几丈高的白色水柱。鲸身拱起跃身击浪时,那弧形的大跳跃漂亮极了,还没等你细细欣赏,它已迅速入水,仅留下黑灰色“T”字型尾鳍擎在海面,拍出朵朵白浪戏水,似在向来客秀着英姿。鲸的踪影不定,时而在船左,时而船右。忙于抢镜的游人不免顾此失彼,此时就有热心人自任指挥,爬上舷梯瞭望,不停地大喊:“左!右!前!后……”俨若稳坐中军帐里的诸葛亮,指挥千军万马。大家举起相机,随着口令声声在左舷右舷奔来跑去,忙得如织布穿梭,甲板上一时热闹非凡。
南极游行将结束,船方为游客颁发《南极探险证书》。“毕业典礼”隆重热烈,80名中国毕业生依次上台,从衣装笔挺的船长圣尔戈拉先生手中接证,再与船长、舱务长莫尼卡、众老师合影留念。一人上台,台下众人替他(她)拍照,闪光灯亮个不停。这种场面我经历过,不紧张。高高兴兴地上去下来,捧回了证书。我家夫子上场时,我充当摄影师,可单反机我用得不熟,正专注着操作,忽听得一阵爆笑,有人高声提醒:“反脱了,证书拿反了”。我忙抬眼前望,忍俊不禁。原来,这位仁兄接过船长手中的证书,转身拍照时却没将正面朝外,等于捧着一块白板亮相!不过,他倒是没忘摆架势,笑容还是灿烂可掬。也因如此,其“尊容”的洋相味更足。游途匆匆,难忘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