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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24日 星期六 放大 缩小 默认   
书山寻路
那点善行的光
严峰
  严峰

  今年12月14日晚,杭州滨江警方破获一个系列盗窃电动车案,其中有个名叫小袁的嫌犯是在校学生,还未满18周岁。他的家庭情况不太好,从小就处于放养状态。

  民警金轶栋在审讯小袁时发现,这一天是小袁的18周岁生日。他问小袁有什么想法?小袁说,想吃蛋糕。

  金轶栋搁下笔,走出讯问室,半小时后拎回一只上面写着生日快乐的蛋糕。小袁哭了,说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吃生日蛋糕。金轶栋说,听到这句话,他特别心酸。

  我不知道小袁将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小袁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小袁真切地体会到了来自他人的温暖和爱。

  福克纳的长篇小说《掠夺者》主要是讲11岁男孩卢修斯和黑人雇工布恩趁家人外出,偷偷开走祖父的汽车到孟菲斯旅行,其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意想不到的难题,比如,一夜之间,祖父的汽车被人偷换成一匹从未赢过的赛马;又比如,小小年纪的他不得不跟着布恩住在妓院,且遇到这辈子都不愿再遇到的人奥蒂斯。

  奥蒂斯是妓女科丽的侄子,比卢修斯大四岁,出了名地坏,满脑子都是钱。当他发现每晚都有男人进出科丽的房间后,动起了歪脑筋,在两个房间之间的墙上凿了个洞,然后让男人排队付钱从洞里观看姑姑房间的情况。科丽对这些并不知情。她换了一个地方上班后,还是把奥蒂斯带在身边。

  这一次,奥蒂斯住在科丽楼上的阁楼里,在地板上凿洞有点难。当卢修斯住进他的房间后,他打起了卢修斯的主意。当卢修斯明白他的意图后,和奥蒂斯打了起来,最后还受了刀伤。

  科丽得知他们打架的原因后,流着泪对卢修斯说,“是有人——有酒鬼——为了争我而打过架,可你是第一个为了帮我打架的人。”科丽说,她不能为他(卢修斯)做什么,但她可以向他承诺,以后她会过另一种生活。

  最后,这11岁孩子的举动不光感动了科丽,让科丽做回了普通人;还感动了布恩,让布恩放弃了找科丽就为玩玩的心态,最终娶了科丽。

  而当科丽为过去的自己自责时,她的话更是激发了11岁孩子卢修斯的责任心。科丽说自己曾有过很多次机会可以不像现在这样活,她可以找一份普通的工作,过普通的人生。她的话刚好与卢修斯当时的心态吻合,他意识到,是自己把布恩一步步带入了这个“非德行”的境地,偷主人的汽车,还“挟持”了自己的小主人。他认为自己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命令布恩把车开回去,但自己没有。

  他决定对布恩、对自己担起责任,和布恩一起找回祖父的汽车。最终他们齐心协力把汽车找了回来,他也让祖父从监狱里救出了布恩。

  事实上,科丽和卢修斯是相互成就了彼此。

  民警金轶栋为小袁买的这只生日蛋糕,相当于卢修斯为科丽打的那一架。“这是我第一次吃生日蛋糕”就如同“你是第一个为了帮我打架的人”。这两句话看上去都很平实,却都能触动内心。

  我相信,小袁遇上民警金轶栋后,他的人生会有很大转变。民警金轶栋也一样。人有很多时候不是没有善行,而是没人给他们实施善行的机会。我们常用放大镜看待他人,没有宽恕,更没有怜悯,眼里容不得一点点砂子。

  福克纳说,“生活中不可能没有恶,没有恶的生活并非真正的生活。”如果我们都能像民警金轶栋和小卢修斯那样,怀着善意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即使他们正在经历恶,或许,你那点善行的光刚好可以让他们在恶的磨炼中变得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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