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布笼寺的盛名源于《古墓丽影》。其最大特点是巨型树根,很容易和别的寺庙区分开。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树根何以如此巨大,名副其实的参天大树装不进镜头中,唯有趴着才能拍摄全貌。
树根凌驾于寺庙之上,形象地说即树长在庙顶上,下垂及地的树根章鱼般将寺庙团团网住,每一根都粗达一人合臂。有人将其形容为树和石纠缠的生死恋。窃以为应了中国一句老话“风水轮流转”,千年前国王为建寺砍树,千年后树精反客为主。在人和自然的战争中,从长远来看,输家一定是人。石归石,树归树,回到最初的模样。
走到背阴处,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水汽,一堆坍塌的石块上长满了青苔,吸收了雨水后绿得耀眼。偶有阳光斜下,青苔愈发明媚,不免生出“晋代衣冠成古丘”之叹。
一处狭小深邃的庙宇有着教堂般高挑的穹窿,其内无窗,只有尽头的一方光亮。许是禅意,普渡过漫长黑暗,便可到达光明的彼岸。只是那彼岸一定是光明吗?
吴哥寺的护城河旁,几名小和尚坐在树荫下,拿着手机拍风景,而他们也成了我的风景。当我提出合影时,他们答应了,我无意识地想更靠近些,小和尚退了一步,保持“不近女色”的距离。阳光下的吴哥寺一扫阴霾,显出明媚,但即使外部再如何明亮,内部的小径终究被黑暗笼罩。居一高点望去,看似庞大的寺庙散落在茂密的雨林中。也许再过若干时光,这里的一切都将归于尘土,世上还有多少美景,正在或即将消失。
登上吴哥寺最高的塔庙需排长队。阳光很好,在镜头上形成橘红的光晕,古老的石柱衬着蓝天,剩下的是戾气消散后的平静。转到逆光处,鹤立于围廊的椰树打破了云的轻浮和寺庙的沉重,反倒成了主角,当色彩退去,却能看得更清晰。巴方寺门前有一条长栈道,四方形的基座占地颇大,气势宏伟,层层叠上,状如多层蛋糕,顶部多石柱,状如罗马竞技场。阳光愈发强烈,白云成鱼鳞状,天蓝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