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初二开始就有些叛逆,或者哗众取宠。大家都在挺青春乖巧的小虎队,我偏要听有些痞气的草蜢;大家都在追四大天王,我就钟情老一点的谭咏麟、张国荣。也因为这个缘故,我第一次接触到了BEYOND,然后很快就听说了黄家驹在日本死亡的消息。
现在大家总是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李宗盛的歌,是过尽千帆后的豁然开朗,是洗尽铅华的泰然自若,必须是经过挣扎、困顿、理想、痛苦、快乐、悲伤、无奈后,经过岁月的历练和沧桑后,才能体会出个中滋味,对于十几岁的毛孩子来说,实在太深奥了。BEYOND就不同了,直白明了,用最浅显的方式反映年轻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遇到的那些最基本的人生问题,比如母爱、自由、成长、爱情,唱出了一点理想,唱出了一点人性温情,也唱出了一点对社会现实的不满,完全符合当时我对音乐、对偶像的全部想象。“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自信可改变未来”,“梦想有日达成,找到心底梦想的世界”,“法则于今晚放开,让生命冲开一切”,这样的歌词,像小钢炮一样一次又一次击中了我叛逆期敏感的小心脏,让我热泪盈眶,血脉贲张。
BEYOND让我迷恋的另一个原因,是粤语。和普通话相去甚远的粤语,发音极为拗口,但是在那个膜拜粤语流行文化的时代,时不时地哼唱出几句粤语歌词,也算是给自己贴上了世上的标签。那时候的我们,有点像现在的彩民,技术派看不起守号的执著派,执著派又看不起随机派。其实,那都不算高明。
黄家驹的去世,对BEYOND来说,应该是件幸事。正因为他的离去,使BEYOND的历史戛然而止,定格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成为了一支殿堂级的摇滚乐队。每一次,当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封存的心情之盒,一种怀旧的情绪就氤氲开来,人生又多了一份美好。
这二十年,我遇到了罗大佑、李宗盛、黄舒骏,遇到了披头士、杰克逊,如果黄家驹还在,他还会是我心头的明月光和朱砂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