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胡克廷

　　拜读完西坡充满趣味的《羊肉串》连载文章，我脑海里忽地闪跃出几年前赴新疆时，“牧场野炊羊肉串”的欢乐情景！

　　人说“到新疆不吃羊肉串，枉此一行”，我那新疆友人说：“这还不够，不“野炊羊肉串”，才虚此一行。”这话有道理，在乌鲁木齐到处有羊肉串，吃的味是正宗了，但情调还是“都市味”，缺返璞归真之感。友人说“夜宿天山野吃羊肉串”味更浓，更过瘾。

　　隔天友人开车送我们去天山脚下一牧场，途中大吹了一通“三千多年前王母娘娘在天山宴请周穆王”的神话，把周穆王吃烤羊肉的得意神态，吹得活灵活现，把我们的胃口吊得足足的。这时车开进一“羊肉集市”，这里维吾尔族同胞卖羊肉，与我们城市菜场肉摊卖羊肉的方式不一样，我们“细腻”，肉分档切割好卖；他们“粗犷”，宰好剥皮的羊，血淋淋地整个挂着不分档整只卖，友人挑了一只肥瘦适中的羊，我们一只肯定吃不掉，友人用维吾尔语与卖羊人商量了好一会儿，卖羊人才同意。只见他从皮靴里抽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动作之敏捷令人汗毛直竖，只见一道寒光，麻利地割下半只羊卖给了我们。

　　车到牧场，眼前展现的天山真是太美了，奇妙的是夏日的天山，顶峰上仍白雪皑皑，仿佛披着一层神秘的白纱，在绯色晚霞衬映下分外妖娆。牧场主是哈萨克同胞，见远方来客特别高兴，破格把我们安顿在他住的圆形毛毡房内。这里环境魅人，四周树木葱茏，牧场一片翠绿，牧羊女正欢跃地边唱《牧羊曲》边赶羊群，真是“山光银态弄塞辉，牧羊群欢边茵翠”，令人野趣顿生。从喧闹的大都市，来到这大自然赐予的翠绿世界，顿感心旷神怡，似乎心灵在升华，把人引入梦幻世界。这时夜幕渐渐降临，天山与牧场瞬时隐退显黑，正在黯黮消失美景时，眼前突然现出一堆堆冉冉升起的篝火，映出塞外火光夜景，煞是好看，原来这是友人和牧民们“燃起的火堆”；牧场主和牧民们在“莫斯”（哈萨克牧民用来烧茶的吊炉）下烧树枝，这样茶也烧沸，树枝烧成炭，可供烤羊肉串用；真是刚欣赏了一幅绝妙的“天山晚霞归牧图”，又现“熊熊篝火图”，如火焰般地激出我们“城市人”更浓烈的“野趣”。

　　这时友人已把羊腿中割下的肉，切成厚片，腌在洋葱（当地叫皮芽子）和盐中，这样可以增香添味，友人告诉我，在新疆加工羊肉串一般有两种方法，现在做的是“腌制法”，野外烤羊肉串大多用此法，用“腌制法”烤出的羊肉串香气诱人，肉质越嚼越有味；在市区买的的羊肉串，大多采用“浸渍法”，即把串好的新鲜羊肉串，在配有调料的溶液内浸渍入味，烤出的羊肉串，特色是肉嫩味鲜。

　　当我们正兴致勃勃地与友人一起串羊肉串时，天气突变，瞬时风急雨骤，真是“坐看黑云衔猛雨，忽惊盆雨倾下头”，我们只得把烤羊肉炉搬进毛毡房内，嗨！这又是天赐良机，在毛毡房氛围中烤羊肉串，使我有机会享受饱含“哈萨克情味”的野趣，烤羊肉时香气四溢，在毡房内盘旋直飘鼻孔，诱得嘴更馋！当羊肉烤好在撒孜然时，那溢出的特异香味更是魅人，喜吃辣的再撒上辣椒粉，瞬时令人食欲大振！这时，牧场主送上用沙布塔雅克（一种哈萨克牧民喜用的木质杯子）盛放的奶茶，据说用这种杯子盛放的奶茶特别醇香，果真端上时奶香朴鼻，友人说在新疆吃羊肉串，一定要奶茶或砖茶作伴，这样才更能吃出西域特色风味。我第一口尝奶茶时很不习惯，觉得味怪怪的，喝几口后才品出感觉，鲜醇的奶味里渗出幽人的茶香，微微的咸味里透出润口的甘甜，尤其是吃了几串羊肉串后，再喝奶茶，那更是解腻醇口开胃，趋使你更想吃羊肉串，那天我一串连一串，吃到实在吃不下还舍不得歇手。

　　这晚我沉浸在野趣盎然的塞域氛围中，甜睡在毡房的毛毯上，做梦也乐滋滋地在喝着奶茶、津津有味地啖着羊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