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长得有些小帅,人也挺厚道,就是特小气,和他结婚几年都没见他舍得添过新家用,要添,也是二手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买冰箱,前一两年还没觉得冰箱有什么重要,后来有了孩子,感觉没冰箱还真不方便。我很想买一个,老公没吭声,过了几天,他一位朋友夫妻都要去深圳工作,听说冰箱长期不使用就容易放坏,就低价卖给了我们。这台冰箱,南征北战地陪我们搬了五次家,最后终于英勇牺牲在“长征”的路上。
上世纪90年代,手机兴起好几年了,老公腰间还挂着个老掉牙的BP机。过30岁生日的时候我想买部新手机送给他,他拼命不许。一天,他喜滋滋地从怀里掏出一部诺基亚翻盖手机,要我猜猜多少钱。还没等我开口,就得意地说新的得四千多,这个才六百块。这部手机伴随老公好些年,其间不小心摔过N次,都有惊无险。最后一次摔得耳机线随风飘扬,他都舍不得扔,到处找修理部想换个外壳,但人家说这种手机早已停产了,他才无奈地换了一部手机。
男人都爱车,老公也不例外,看他偷窥人家新车的眼神,估计连做梦都想。但他嘴上不肯承认,有时候吃不到葡萄倒说葡萄酸地说,车,没多大用处。但一年后,他不声不响地考了驾照,一有机会就拿别人的车过过瘾。
2005年,老公的表哥用了一年多的东风雪铁龙想五万块钱贱价处理,老公听说后,兴奋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半夜爬起来跑到表哥家就将车开回家。乐得那个傻样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几年前,我们同学将妻子接到南京团圆,老公去帮忙搬家,同学的父母都过世了,家里很多老家具他都不要,老公又像捡宝贝似的搬了一车旧桌子破椅子回来。家里本来就不宽敞,我只好边埋怨边帮着堆到楼顶上。
没过多久,老公带回来两位五十开外的客人,将这些布满灰尘的笨家伙全搬下来,擦得干干净净的。那两位客人绕着这些旧东西时不时地敲一敲,闻一闻。最后很肯定地说这些家具全是老挝红酸枝的,是论公斤计价的,每公斤六百多元。听得我都傻了,这么一大堆少说也有两百公斤吧?等客人走后,我开心地大叫说,老公,发啦。
没想到傻老公一个电话,把同学从南京叫回来,将家具全拉走了,气得我现在心还在疼。见我闷着头不理他,他一把搂过我说:君子爱财,也要取之有道啊。
老公常常给我讲他童年的故事。兄弟六人,他老幺,再加上家里“成分”不好,日子过得很苦,是靠着哥哥们的资助才完成学业的。
结婚的时候,年迈的公婆再也无力给我们一丁点家当,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公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有时候,看着老公默默抽烟的疲惫样子,很心疼,也在他时断时续的儿时回忆里,渐渐明白了,老公为什么乐于当个“二手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