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60年代,张学津先生主演现代京剧《箭杆河边》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他演唱的“赖子呀”一曲脍炙人口。我与张学津先生相识于70年代。那时,张学津先生携夫人奉命从北京抽调到上海京剧团《智取威虎山》剧组扮演主角“杨子荣”B组一角。当时的《智取威虎山》剧组和《龙江颂》剧组(我在《龙江颂》里扮演主角之一“小队长阿更”)一起驻扎在上海东平路九号并一起工作,排练厅设在东平路旁边的衡山路一座教堂里。由于张学津夫妇从北京来,剧组安排他们借住在这个教堂旁侧的睡房里,一切生活起居都在教堂里运转。由于工作关系,我与张学津先生经常照面,十分投缘,在交往中我们成了挚友!记得当初,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日子里,我经常会请教他一些在京剧艺术方面的问题,也经常让他在我唱腔艺术上做指导,有时还能品尝到他亲自下厨的厨艺!
“文革”结束后,张学津夫妇离沪回京,我调回上海昆剧团工作,继后我又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出国并移民到澳大利亚,这期间,我们分隔两地失去了联系。直到1994年左右,他应邀来悉尼演出京剧《坐宫》,扮演“杨四郎”一角,而我当时也正出演京剧《打金砖》“刘秀”一角。可想而知,在异国他乡久违的再见那种激动感慨,从而我们又恢复了联系。之后,我每年回国都要到北京看望他。那时他住在北京中央音乐学院旁边的楼里,他和我讲:“平时除了参加演出活动外,一般都在家里,喜欢自拉自唱,自娱自乐!”
每次我回国,张学津夫妇总是热情地在晋阳饭店招待我。他告诉我,他的夫人对他非常体贴照顾,因为那时他已经生病了,生病期间,妻子对他尽心护理,精心照顾,从而他的身体比之以前要恢复许多,他也总对我讲,上帝赠给了他一个贵人。我听到他这样说,也很为他高兴。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我2010年回国期间,那时在他新搬的建工大厦家里,他虽然身患重病,但我们见面时,他的精气神依旧非常好,他还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拍拍我的双肩,说了一句:“已经好久不见了!”这场景就像发生在昨天。记得当时,他还是与我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京剧艺术,兴致来的时候还能唱上一段京剧。所以当时,他的这种乐观、酷爱京剧艺术、把病魔完全抛于脑后的精神深深打动着我!我离京后,经常盼望与他再见并为他祈祷,愿他的身体能够战胜病魔,恢复健康,还希望能继续在他深爱的京剧艺术领域看到他的光彩。所以当我在澳大利亚突然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时,真是很难相信一切会来得那么快。我陷入深深的悲伤中,为失去了一位师长和挚友悲痛,为京剧界失去了一位优秀艺术家而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