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花菜,多么美丽而富有诗意的名字。它其实只是家乡人每年秋季都要腌制的一种咸杂菜。它用料简单,讲究色彩搭配,多用辣椒、红白萝卜、蔬菜、生姜等物调配而成。五颜六色,却杂而不乱,艳而不俗。说起锦花菜,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从前,村上有位美丽的姑娘叫锦花,手脚灵巧,心地善良,孝顺爹娘。她的父亲喜欢喝酒,每年家里要做几大缸米酒,老父每天喝几碗解闷。因为家里穷,没钱买菜肴下酒,锦花每年要腌几大缸咸菜给老父当下酒菜。她腌制的咸菜又嫩又鲜,一时传遍四乡,人们纷纷来求经学艺,锦花就传授真经。后来,大家都把这种咸菜称为锦花菜。
在苏、浙、沪一带农村,十月的秋风一吹,腌制锦花菜成为一道风景。农户家家都有菜地,从地里挖回长长细细的黄、白萝卜,红得像玛瑙般的圆胡萝卜,碧青的像撑开大伞似的芥菜,白嫩得滴水的大白菜,一串串佛手般的鲜生姜……这时候,随便走进哪家院里,就可以看到地上堆满一地蔬菜,品种应有尽有,颜色五彩缤纷。走进屋里,便听见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剁菜声。细腻处,刀卷游丝,层出不穷;时而急如骤雨,似玉珠落盘。豪阔处,菜叶连缀萝卜青菜,一刀带过。待菜已加工成料,颜色赤、黄、青、白、绿,分门别类,小山似的堆积案头。在秋天的阳光下,那案板像一块调色盘,又恰似一尺画布纸绢,正等着主人挥毫作画。
而此刻,农家大嫂真像一位成竹在胸的作画大师。只见她将切好的翠绿翠绿的芥菜倒入大瓷盆里,那盆里便即刻像灌了一池碧波,绿莹莹的。再倒入切成条片的白萝卜、黄萝卜、胡萝卜、生姜,又抓了几把红辣椒撒进去,漂在菜面,极似红掌游戏清波。普通的农家俗事,竟也变得这样情趣盎然充满诗情画意。最后的一刻是把各种菜搅拌均匀,放入盐、味精、茴香等,然后塞进一个个小口大肚的圆缸里,压紧封口,即可大功告成。
锦花菜,用料极讲究新鲜,刚从地里摘回来的菜最出味。所以有些农户,都是常常边摘边腌,从不让菜过夜。那样腌出来的锦花菜一直放到来年的五六月份仍然鲜嫩如初。城里人去菜市上买小贩手上的菜就差多了,无论从味道和色泽都不如乡下的地道。
锦花菜之美,犹如人之品质,在于至纯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