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曾有缘读过女画家张吉的一些书画作品。那时,作为研习吴昌硕金石书画风一路的她,展陈的作品几乎皆是海上吴门流派的花鸟画景象,以及临写石鼓文一类的书法线条。那时的张吉正师从于吴昌硕书画流派再传弟子董芷林先生。因而,无论其绘画,还是其书法,都充满了吴门书画一路的金石味,讲究笔墨的老辣与爽利。作为女性,虽然张吉自有其性情的妩媚处,但是落到纸上,笔底大写意的狠辣与遒劲,却也不让须眉,所绘花鸟生动饱满,即便有率性之作,读来亦不觉竟是出自女子之手笔,为同道所称之,也有藏家喜欢之。
近日再遇张吉,应邀观赏她近年来不断求新求变而不同以往风格的书画近作。在其工作室,观赏张吉所展开的一卷卷画面,眼前不由一亮。画面上竟不再见昔日吴门金石大写意的泼辣与狠劲,而是一派女子的温婉与雅丽。
初看之下,张吉似乎走上了海派花鸟画中虚谷、江寒汀一路的小写意路数,无论是敷色或线条勾勒,一洗之前的笔墨硬朗,而还之以女性的娴雅性情。无论是牡丹、月季的花开正浓,还是梅花、荷花的清奇逸和,一派花艳如露,风摇曳摆的风情,活脱脱地展示了一个上海女子的优雅性情。少年意气不可说,近时花绽仿若梦。这批近作,在形制上也更为丰富,不仅有四尺整张的繁华似锦大作品与常规的斗方,更有大写意式的竖屏张目和宋元院体花鸟画常见的金地团扇上,二三枝头小写意的情境。敢于改变自我曾经习惯的画风,对于一个有使命感的艺术家来说,无疑就是一段新的“艺术恋情”的开始——从最初不知不觉的“暗恋”状态,渐渐走向大胆追求并使其绚丽地开展。此刻的张吉,大抵如此。望花如晤。我们有幸在其中读到一个艺术女子所追求的“笔墨新恋情”,除却她的笔下那些如花盛开的纷纷生趣,更多的感受大概还是来自作品中,那些有意味的敷色、线条与块面之间,以及笔墨意境与构成形式所能表现出的自我突破吧。(张吉个人书画展“花境”5月11日至31日亮相于上海新天地壹号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