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长紧握着我的手,目光在我身上久久停留,“你就是上体育课时排在最后的那个?”“对,大头!”有同学说,惹得大家嘻哈大笑,他惊讶,看着与他比肩齐高的我,“真的,认不出了!”也难怪,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分手至今,相隔多少个年头?
原以为去年一群高中同学聚会,庆祝党的生日,当初的学校宣传队员几十年后聚会,再次载歌载舞,创下了分别四十五年后重逢的纪录,而今天又创下了同学分别四十九年后重逢的新纪录。
我们相聚在这被评为全国文明乡镇的休闲小镇,耳听久违的浓浓乡音,充满欢乐的同学情,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少年时代。我们经历了“吃来吃去咸菜饭,着来着去蓝布衫”的困难时期,我们考进了中学,正遇到国家遭受最严重的自然灾害。因为同学大多来自农村,考进时有一百二十人,到初三毕业时,只剩下二十四人,其余都回家了,这二十四人中有的考进高中,有的考进师范或农专,从此各奔东西。
重逢,我们经历了艰难的人生道路,走过中年,跨入老年。
当初唱着“打起背包走天下,我们都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哪里去,哪里需要那安家”的歌曲,有的去新疆成了天山脚下傲霜斗雪的北国雪莲,有的去白山黑水成了屯垦戍边的兵团战士,有的去了乡下插队……重逢,我们相互倾听各自那四十九年不能忘却的岁月心声,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哈哈大笑,往日最艰苦的日子,成了今天最想说起的话题。
我们围坐在一起,老班长认真地告知大家今天的聚会安排,大家都被老班长的认真感动,讲起往事,很多事早已忘却,老班长讲起与我搭档演节目,去参加节目汇演,老师就是看中我俩一高一矮,瞬间使我想起了那段“数来宝”台词:“张其宝,爱吵闹,推人打架拉辫梢,男生见他堵得慌,女生见他肝火冒……”人的记忆真是如此奇妙的东西!记得我们外语学的是俄语,那拗口的发音与单词,什么“得哇里希”,什么“塔司维塔尼亚”,难读又难记,回忆那段经历,我们捧腹大笑。
我们去看母校,旧时的母校早已旧貌换新颜了。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欢聚的话还没说够,同学们又要分手。大家依依告别。“快乐每一天,大家多保重,争取多聚会!”握着老班长的手,我的眼泪流,几次相约,我都因身体原因,未能赴约,这次终于如愿。人生能有几个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