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村人亲切地称她为“姑太”
卢慕贞勤俭持家,并非吝啬,她对孙氏亲友的帮助十分慷慨。据孙中山父亲的族侄之子孙社正回忆说:“我每次去澳门卢夫人处,若逢星期天,她必带着我们去教堂做礼拜祈祷,中午这餐饭是红豆甜粥,很少有改变。我临走时,必有十码黑色土布和十元钱给作生活费。从来没有亏待我们的。”
卢慕贞虽然住在澳门,但她仍像往常一样关心和主理家乡翠亨村和孙氏家族事务,每年必从澳门返回翠亨村数次,每次居住数天,不忘资助乡中学校及族内贫苦亲眷。孙中山对于卢慕贞在家乡参与的各种善举,只要卢慕贞去信向他提出要求,他总是相当尊重,慨然允诺的。例如,1917年6月孙中山写给卢慕贞的一封信颇可说明问题。信为:
卢夫人鉴:来信收悉。乡中学堂今年之费,并所开列接济穷亲之费,每年自当如数寄回。所应赒恤之人,由夫人酌量便是。兹汇来沪银三千元、申港银三千余元,照单察收可也。阿科建屋所借孙智兴先生之二千元,不必由此归还,待阿科一两月后收得朱卓文先生之款,然后还之也。予近日甚康健,幸勿为念。乡中各亲戚统此问好。德明。
此外,从孙中山致卢慕贞的另一封信看,也充分表明他对卢慕贞的信任。信中说:
兹付回港银三千元,由单汇托孙智兴兄收交。收到之日,即交四百元与谭氏家嫂收入;交二百元与郑仲兄收入,作为我送他可也,因他有信来提及大哥与彼钱财交葛之事,我无代大哥还债之义务,但有缓急,为朋友者当有通济之义,我力所能为自可相帮,但着他切勿再提大哥与彼来往账目也,因我一概不知,亦不应与闻也。除交以上两款,尚存二千四百元,即作为今年家用,并赒济贫困亲戚等用就是。若事情妥当,我今年冬天或可回乡也。德明。
孙中山逝世后,虔诚信奉基督教的卢慕贞秉承孙中山“博爱”精神,仍继续尽其力所能及,关心和照顾孙氏在内地的族人及卢家亲属。她经常乘车回外沙村娘家小住,探望族亲,并带鱿鱼等食物,分赠邻近村人。因此,外沙村人对她十分敬重,亲切地称她为“姑太”。因卢慕贞德高望重,凡翠亨村出现困难或纠纷,总是派人到澳门找她,她慈爱友善,热情接待,设法解决。
据孙氏族人孙社正先生回忆,他曾为生活所迫,以砍柴烧木炭换米为生。他的堂弟孙锦兴串通翠亨乡长去干涉。他自然不服,与孙锦兴争吵一番。孙锦兴就跑到澳门向卢慕贞告状。卢慕贞为了了解事情真相,马上把他传到澳门去,问他为什么烧炭连祖先的树木也砍了,他表示为了换米充饥,可孙锦兴不应打他。卢慕贞听了很生气,把躲在房里的孙锦兴叫出来,责备说:“社正是孙家的正枝正叶,他打破你的头犹自可,你是买来做孙姓人子的,你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结果,孙锦兴讨了个没趣,悻悻返乡。
卢慕贞对儿女管教十分严厉,尤其是对儿子孙科,不时训诫,即使后来孙科当了国民政府立法院院长、国民政府副主席,她还是照训不误。孙科一向侍母至孝,从来不因自己官当大了而对母亲稍有怠慢。值得敬佩的是,卢慕贞不仅对儿女,对孙氏晚辈同样很严格,有着深厚的感情。族人孙社正回忆说:“卢夫人听闻有人讲我抽鸦片烟,立即叫我到澳门,严加责备。但我极力辩解无此不良嗜好,她仍不肯相信,把我留下住上几天,不许出街,待观察到我的确无烟瘾发作时,才准许我返回家乡。以后便委派我负责祭扫孙宅山坟。”
卢慕贞不仅严禁晚辈吸毒,也极力反对赌博。
孙公馆有一辆车轮挡板上贴有“孙”宅标志小牌的人力黄包车,专供卢慕贞外出时使用。在澳门这种人力黄包车普遍装有脚铃,行进时用“叮当”的声音来唱道,提醒路人让道,俗称“叮当车”。卢慕贞每次外出,都是由车夫兼厨师的徐康成拉车的。
据族人孙社正回忆,当卢慕贞有事外出,她在公馆里的家人立刻聚赌,但当她乘坐专用的人力黄包车回来时,聚赌的人一听到黄包车脚铃的“叮当”响声后,立即作鸟兽散,各就各位,一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