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韦纳斯沙漠,位于西班牙安达卢西亚阿尔梅里亚省。
干旱缺水、空气干燥、极少降水是整个阿尔梅里亚的特色,在这个全欧洲得到日照最多的地方,每年平均超过300天的日照使得气候异常干旱;千万年前的造山运动形成了塔韦纳斯北部和东南部的山脉,阻断了地中海和大西洋过来的湿气和雨水。奇特的气候条件,使这里成了欧洲唯一的一块沙漠。
92号高速公路可以直接到达塔韦纳斯。把车停在加油站旁,一块小小的标牌告诉我:除了那些特许的车辆,余人必须徒步进入此地。
走下公路不多久,就可以看见颇为宽阔的沙地,地面大部分覆盖着灰色的沙砾和细小的石子。路旁生长着一丛丛绿色的沙柳,有的开出了紫红色艳丽的花。眼前出现了形态各异的岩石:有的表面看似光滑却有着鳞片状的突起;有的突兀耸立如同巨大的石俑;又有的在高处凭空凹陷一块,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挖走……
春季是这里最适合徒步旅行的季节,不过秋季正午的阳光虽然依然灼热也还可以忍受,空气也没有那么干燥。比起全是黄沙的沙漠,塔韦纳斯似乎更多了一些生机,地面上可以清晰看见水流冲刷的痕迹,形成了斑斑驳驳的土壤;地下水也在干涸的土地上留下了白色的盐渍,就像是天然的抽象画。安静的盆地里听不到任何世俗的声音,唯有自己的鞋子和地面沙沙地摩擦着;再凝神静听,又似乎可以听到一丝潺潺的水声,随着偶尔拂过的微风送到我的耳边……啊!原来水声并不是我的错觉,两道小溪正汩汩地流着,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小溪旁的沙柳因为有了水的滋润,绿得尤其可爱。
周遭是如此地静谧,偶尔一只蜥蜴飞快地爬过路面,隐没在灌木丛中。三两株棕榈树孤寂地站着,岩石冷峻地俯视着大地,碧空是如此地澄澈,暗黄色的远山显得愈加苍茫……这幅画面让我感觉似曾相识——是了,熟悉的感觉来自银幕印象,我应该已经在不经意间走进了《阿拉伯的劳伦斯》(1963年奥斯卡得奖影片)的取景地。
据说当年为了表现阿拉伯半岛的景色,剧组引种了安达卢西亚没有的棕榈树;接着几年,这片与墨西哥、亚利桑那颇为相似的荒野也被意大利导演塞吉奥·莱昂尼相中,带着年轻的牛仔伊斯特·克林特伍德完成了他脍炙人口的“镖客”系列三部曲(1964-1966)。而披头士的众多粉丝要是知道约翰·列侬参拍的《我如何赢得战争》也是取景于此,会不会因此蜂拥而来朝圣呢?
莱昂尼的“意面西部片”(Spaghetti Western)开创了西部片的黄金时代,也让塔韦纳斯跟着沾了光。这里陆续建起的三个主题公园就是以莱昂尼和他的电影作品作为卖点。主题公园之一布拉沃要塞(Fort Bravo)今天仍然作为电影外景地在使用。
回到公路边的我注意到,大大的指示牌前,一个西班牙小伙戴着牛仔帽骑在马上,成了活的广告。
一个下午的徒步踏访似乎让人意犹未尽,塔韦纳斯——这奇特而又不为人知的土地,我所看见的如同它的冰山一角,也许下一次探险,它又会带给我不一样的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