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到一家图书馆加班。以距海边不过散步5分钟路程,吃完午餐,便去看秋天的大海。
踏海常常是和夏日连在一起的,但我对于阴风怒号浊浪排空的冬天之海景,私下心向往之久矣,总没有成行的机会。深秋之海,或近之乎?
今天之海滩,游人稀少。正午的阳光,照得水面银光耀眼。远处的海水墨绿,近处的则如翡翠绿,排排的浅浪,顶着白色的波涛,令我想起电视里见到的宝贝翡翠玉白菜,只是菜帮子和菜叶的颜色倒了个个儿。
波浪没有止息地涌上海滩,一点点力竭,再退回大水,不停地上演着一而战,再而衰,三而竭的余勇和叹息。细沙被海水冲刷得平实而坦荡,故而干沙色浅而松浮,湿沙则色深而细密。
远处有人下鱼钩垂钓海滨,也不知他何以判别鱼饵为水浪冲击和鱼儿上钩的感觉。也许合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渔翁之意亦不在鱼吧?
我沿着海滩随意走动,渐行渐远。除了水涛之声,鸥鸟之鸣,没有人声鼎沸之相的侵耳,不见遮阳花伞的扰目。
毕竟是仲秋,风紧而略寒,眯眼望去,海鸥翔集,低飞觅食。海鸥的习性,似乎虽然群聚,但不若大雁水鸭,家庭分明。落在沙上的,姿态平常,看来萎顿得紧。但一旦飞翔,张开翅膀,或者滑翔,或者疾拍,顿时姿势优雅,从容不迫。从空中猛扎觅食的功夫和锐利,全无穷心竭力的紧迫,倒有非我莫属的自信和风度。
稍作观察,发现海鸥也会互相游戏玩耍。一鸟停滞空中,好像在探索着不动状态下维持不坠的长久,而另一鸟则疾飞而来,掠过宁静的空间,明明是要做破空搅局者。时见两鸟于一直线对飞,在碰撞的刹那,一收翅急坠如沉石,一摇翼轻扬若化羽。现代飞行特技之高明者,不如其十之一二。
不时见到破碎的贝壳之类,镶嵌沙中。从前在多岩石的海边,常见到海鸥口噙蛤蜊海贝之类,飞至空中,掷于石上,壳碎而从容食其肉。不知此求食谋生之道,出乎遗传,还是模仿?
诗圣杜甫尝写秋水鹤影。水是仍怜故乡水之水,鹤是梅妻鹤子之鹤。今日偷得半分闲,得信步海滨,虽然未及古之贤者的心境和清心,但也洗刷了一番混沌迷蒙,可谓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