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陕西大灾牵动着北京中南海的神经

　　夫人孙铭和女儿担心，也日夜守在马文瑞的身边。秘书长常力夫和办公厅主任牟龄生二人合计，采取许多办法，甚至约法三章，尽量减少他的工作量，保证每天至少有一顿饱饭，有三四小时睡眠。马文瑞并不遵守，那劲头就像是解放初刚进西安城时，为解决各单位和军队住房问题，而日夜操劳的情形。孙铭和女儿还有身边工作人员看到他整天不顾一切地带病工作，心中十分担忧。劝他住院治疗，他坚决不肯，说：“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救灾前线正在打恶仗，我怎么能住院看病？就是病倒，我也要躺在这指挥所里呀！”就这样，面临大灾，重病在身的省委第一书记，一直坚守在指挥岗位上，掌握着中枢、稳定着民心，也稳定着军心。身体居然像一棵大树，始终挺立不倒，连医生都感到惊异。老伴和身边工作人员都很感动。

　　陕西大灾，牵动着北京中南海的神经。国务院副总理余秋里及国家有关部委领导，一同听取了陕西省委、省政府所派赴京人员的汇报。余秋里当即指示：“陕西全省要千方百计，自力更生，生产自救，同时国务院有关部门，尽力予以支援。确保灾区群众生活有保障、生产迅速恢复、交通畅通。”

　　9月10日，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习仲勋在中南海勤政殿看完陕西水灾实况录像后焦虑担忧地说：“灾情确实严重，灾区群众受苦了。文瑞同志他们压力不小呀。”当他听说马文瑞正在抱病指挥救灾，心情更加不安。随即又满怀信心地说：“不过，有文瑞同志在陕西我就放心了，他做地方工作有经验，一定会把救灾工作做好、把陕西建设好的，你们回去后告诉文瑞，战备粮你们就用，需要多少就用多少，以后再算账，救命如救火呀！”

　　当天晚上，马文瑞即接到习仲勋由北京打来的长途电话，询问灾情和他的病情。真是患难见真情。马文瑞十分感动。病情似乎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文瑞呀，你怎么样？血压高不高？一定要注意控制血压。要注意休息，不行了可以住在医院，照样可以指挥救灾嘛。”“我没事，就是心脏跳得慢点，血压还正常。”“血压正常就好。心跳还是慢？看来，你安起搏器的事得认真考虑了。我们不能和年轻人比，岁数不饶人，可不能硬撑。”“嗯，也是。你也要注意保重……”马文瑞眼睛模糊了。

　　他想起当年在南梁的日子。习仲勋比马文瑞还小一岁，可总是他时常嘘寒问暖，好像兄长一样关心着自己。他是很心细、又处处关心别人的人。走到哪里都能形成团结的局面。所以毛主席评价说他是“从人民群众中来。”

　　“文瑞呀，救灾的资金和物资，余秋里同志正在组织人筹集。粮食运输困难，我已经批准就地动用战备粮。咱老陕有个毛病，就是不给不要，有时候给他也不要。你给陕北要那一笔钱很好，陕南看来这下也要考虑了。灾情这么严重。”

　　“就是呀，灾后重建任务很大，没钱不行呀……仲勋同志，你也老大不小啦，也要注意身体。”“嗯，我还过得去，就是一忙起来，也把自己当成小伙子啦，和你犯的一个病！”

　　两个人在电话里都嘿嘿地笑了。他们的心情又仿佛回到了西安解放初的西北局时期。

　　“真是浩劫之后，百废待举，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呀，没办法，只能如此。”

　　电话那头熟悉亲切的秦腔，仍是字正腔圆、底气十足。马文瑞的心情也受到了习仲勋乐观情绪的感染，便说：“所以常力夫老怨我不住院，我有空住院吗？”

　　“文瑞呀，常力夫是代表医生的意见，你可要遵守纪律，我已经给力夫讲过了，要他负责你的医疗和健康。他说你心脏不好还不注意休息，常常连轴转，开夜车，这是最可怕的呀。人上了年纪，就得严格遵守作息时间。”

　　马文瑞说：“唉，怪不得常力夫这几天说话很有底气，原来有习老在背后撑腰哩，看来我是二比一，不遵守也得遵守了。”

　　“好吧，代表我向陕西的同志们问好，向灾区的人民表示慰问吧。我有机会也想回来看看。”

　　老战友习仲勋关键时刻代表党中央的支持和问候，给了马文瑞巨大的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