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是我家养在阳台上的一条普通的狗,身架高高、长长的,体型大得可以,站立起来有十来岁的孩子那么高。
有人说黑子不像是土狗。听黑子娘家的主人介绍,黑子妈妈的妈妈,也就是它的外婆,应该是一条名犬。这就是说,黑子很可能有四分之一的“贵族血统”。我们不管这些,我们喜欢它,它就是我们家的名犬。
黑子很调皮,我们把旧衣服送给它垫窝,稍不留神就会被它撕咬成碎布条。妻子说是不是它嫌衣服旧不高兴?我猜想可能是它一个人(应该是狗)在阳台上闲得慌,自己找乐儿。这不,妻子和女儿送给它三件羽绒服过冬,比我的还多,它肉多嫌肥,每天都把三件羽绒服拖出窝,丢得东一件、西一件。
可好,这天下雨,等我们下班回到家,三件羽绒服全湿透了,它窝里没有了一件干暖的衣服。晚上喂食,我幸灾乐祸地拍拍它的黑脑袋,“这回自作自受了吧?”黑子无辜地看着我。
虽说已立了春,夜间气温还低。我在书房里看书,黑子不时在阳台上哼哼狺狺,窗外的雨也一直嘀嘀嗒嗒,我动了恻隐之心,决定今晚邀请它到室内卫生间来睡。
我在卫生间用一片地垫和一只旧枕芯为黑子铺一个暖和柔软的窝,一转身不见了黑子,赶紧四处找它,书房里,没有;我的房间里,地上没有,我的床上竟有黑黑的一团——我早上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喜欢掀开被子一角,正是每日我躺的位置,黑子蜷缩成圆圆的一堆,听到我进来,它惬意地抬起头看我。
我气不打一处出,呵斥它下来,它赖着一动不动,好像在和我较劲:“凭什么你睡这么舒适的床我不能?”没办法,只好强行抱它下来,请它到它该去的地方。一边顺地拖黑子走我一边骂:
“这是你睡的地方?你还真没当自己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