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我还在师大念书。学校医务室可以补牙，我就赶时髦去了。校医说我有三粒牙蛀了，当即做了治疗。一周以后复诊，医生就帮我把三粒牙齿给补好了。后来的二十七八年，我没有犯过牙病。其间倒也没有特地关怀过牙齿，无非早晚各刷一次牙，酸甜苦辣照吃，干果硬果照嚼。一日突然发现，当年补的牙，填充物渐次掉了。而且新蛀了四粒牙，牙龈时而红肿，甚至出血。 

　　我开始跑医院。我住在浦东，首先前往陆家嘴的一家医院。上午十来点钟抵达，一进门，我就决定告退了。人，出奇的多，护士说至少也得下午一两点钟才能轮到我。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我总得治啊！遵照护士指示，改日，我七点出发，一大早赶到医院等开门。这次终于成功，但初诊结束也已11点钟了。此后，我两次复诊，又花上了两个半天。事后想想，实在有点害怕。花费也够呛，通过医保，一粒牙居然也得花掉上千元。 

　　我计算了一下，有待治疗的牙齿还有六粒。按照第一粒牙的经验，我还得赔上多少精力呢？我掉转方向前往高桥，我庆幸自己头脑灵活找到了好地方，同样市级医院，只要花费原来的一半时间就搞定了。更侥幸的是，我的一粒牙，医生只让我跑了两次就补好了。遗憾的是，也就一两个月吧，新补的牙就出现了状况，填充物全脱落了。无奈，又去复诊。我问医生，为什么当年校医补的牙，二三十年都好好的；这次补的牙，一两个月就不行了呢？医生说，我们都是按照正常规范操作的。 

　　终于又过了一两个月，复诊的牙尚处正常状态。我有了一点信心，再次前去该院治疗另一粒牙齿。治疗后，医生让我一周后复诊。可是第三天开始，这粒牙就像断垣残壁，今天一片明天一块地掉了下来。熬满一周赶快前去复诊，医生定定心心看了看，什么都没说，只让我改日前去镶牙。我吓了一跳，把这粒烂牙根镶起来还管用吗？ 

　　我在浦东没有找到牙防所，于是跨过南浦大桥到浦西一家医院治牙。到了医院，我就泄气了。医院更大，病家更多。医院大堂里，熙熙攘攘，南腔北调，好不热闹。 

　　我的疗牙问题还没解决。我颤颤巍巍尝试着走进居所附近一家私人诊所。令我恐怖的是，还没向我说明情况，就将我的一粒牙齿削去了一半，并让我一周后去做牙套。前述那位医生为我留下的一粒烂牙根还没医好，现在又多了一粒残牙，如果加上我待医的另外几粒牙齿，我这含着一嘴烂牙的小老头真有点惨不忍睹。 

　　情急之下，只能先返回过了大桥、浦西的那家可以预约特需门诊的医院。第一次治疗的是那粒削去了一半的残牙。医生说，私医削去的是一粒没有病症的好牙。出血的部位，只需要治疗牙龈，同时将周边牙齿稍作治理即可。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装上牙套了。此后，开始逐一治疗其他病牙。由于可以预约，候医时间相对缩短，可是医疗价格立即成倍飙升，以致每次抓起电话预约，我都大腿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