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儿子回来
谢定情家住在贵州毕节市野河乡,每天要翻山越岭去上学。谢定情家姐弟6个,她是老三。上到初二时,谢定情觉得父母负担太重,辍学打工。1988年春节刚过,一个老乡告诉谢定情,说江苏兴化一家工厂招工,得马上走才能赶得上。老乡说,兴化是个鱼米之乡,很富裕,打工容易,好赚钱。
23岁的谢定情满怀憧憬,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家里打一声,就兴冲冲地跟着老乡上了路。
一路跋山涉水,谢定情等人来到了江苏兴化戴南镇顾庄管家村。当她发觉受骗后已经迟了。“我当时身上没一分钱,无法回去。那个老乡带我来到了方家。吃了饭,说他出去买点东西,这一去就没有回来。深夜,有两个人对我说,我已是方荣春的老婆了。”
谢定情哭啊、闹啊,但没人理她。当晚,她被和大她8岁的方荣春关在了一屋。屋外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在管家村,说起方荣春,没几个人认识,但提到“呆猪根”(方荣春属猪),村民手一扬:过桥向北,转弯向东。
谢定情不吃不喝,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让谢定情又气又恨的是,她怀孕了。年底,她生下个大胖儿子。
管家村距离茅山镇10多里。20多年前,这里没有公路,出门必须乘船。一天,谢定情趁婆家人不注意,悄悄来到轮船码头。就在她要上船的时候,婆婆抱着孩子追来了。望着襁褓中的儿子,谢定情号啕大哭。
后来,人贩子被判了刑。谢定情被解救,她回到了贵州。“在家待了一个多月。天天做梦见到孩子,他穿着脏衣服在到处找我。”就这样,为了儿子,谢定情又回到了兴化。
守着儿子长大
谢定情回来,这让公婆喜出望外。原先他们都以为这个儿媳妇不会再回来了,因此对谢定情格外好。
“当时公婆自己吃稀饭,天天给我开小灶,不是下面条,就是蛋炒饭。公婆对我比亲生女儿还要好,我就是块石头也慢慢焐热了。”
谢定情也开始学着水乡农活。家里、田里、孩子都靠她;割麦、扬谷、栽秧、弄棉花、撑船,样样都学会。
儿子一天天长大了,谢定情的心也一天天定下来。
婆婆患了癌症,谢定情一直端茶送水,守护着老人,直到老人安然离世。公公患了帕金森综合征,双手抖得厉害,吃饭困难,谢定情与姑嫂轮流为老人喂饭,没半点厌烦。
儿子是谢定情所有的希望。“儿子投胎投得不好。家庭就是这个样子,我对他说,要想出人头地,只有好好学习,好好努力。”
儿子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初中毕业后,考上了高中。亲戚都劝谢定情让儿子弃学外出打工赚钱,谢定情不肯:“没得钱,借钱也要让儿子上学。”
于是不论刮风下雨,为了儿子,谢定情每天晚上骑车20多里,到戴南一家工厂去打工(注:一些乡镇企业为了避开白天用电高峰,通常让工人夜里上班)。
支持儿子读研
儿子小方第一年高考没考上理想大学,亲戚都劝谢定情让儿子随便上所大学,以便早点出来养家。谢定情不肯,“半途而废,还不如不上。”七凑八凑,她终于凑齐了儿子复读的学费。
小方本科毕业后,要考研究生。姑姑觉得嫂子太累了,建议侄子尽快找工作养家,可谢定情再次依了儿子。
去年,小方如愿考取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研究生,读的专业是资产评估。儿子说,自己努力读书,就是想以后能找份好工作,好好养妈妈。
说起谢定情,管家村村民都说:“真不容易啊!她就是为了这个儿子才留下来的。丈夫不顶用,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还把儿子培养成研究生。到兴化这么多年,娘家只回去过一次,她是舍不得路费啊!”
7月2日深夜,谢定情突然剧烈腹痛。丈夫外出未归两年多,儿子在外求学。她挣扎着拨通了小姑子的电话。在医院,她被诊断为胆囊息肉、阑尾炎,需2万多元的医疗费。
许多村民知道后,为她送来了钱,动手术的当天,邻居龚寿文还送来1万元。泰州慈善医院常务副院长李顺龙得悉这位不平凡母亲的情况后表示,自费部分将由医院承担……
特约记者 赵双远
通讯员 顾和平 周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