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打开写有他名字的信封
9月2日午夜时分,享用了丰盛的晚餐后,这些先生们开始玩桥牌。这时,帐篷的布帘抖动起来,一位陌生人闯了进来,“我是印第安人使者,”他说,“你们有封信。”这位信使在荒野跋涉了30个小时才把信息带给了伍德将军。虽然他倾向孤立主义立场,但他已被任命为新成立的政府顾问机构,5人组成的战争资源委员会的成员。伍德打开写有他名字的信封,匆匆扫描了一下电文内容,然后说了一声:“开战了!”
远离美国首都的还有哈里·霍普金斯,罗斯福的商务部长和心腹。当总统的表姐戴西·萨克利第一次遇到这位前社会工作者转型的政客时,认为他是“我所见到的最无吸引力的人……面容奇特猥琐、瘦弱、懒散,衣冠不整”。但她和大多数人一样,也逐渐喜欢上了他。霍普金斯具有强烈的理想主义,令人发笑的幽默感和“十足的魅力”。他还有非凡的能力,能洞察并解读极其困难和深奥的问题的核心,这种能力今后会让温斯顿·丘吉尔给他颁布一个搞笑的头衔:“能洞察问题核心的勋爵。”
在9月的第一周,霍普金斯面临众多难题:一种神秘的营养性疾病,他在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梅奥诊所就诊的医生担心,这种疾病会对他生命构成威胁。霍普金斯骨瘦如柴,常卧床不起。他视力衰退,双脚浮肿。他的家人曾被告知他的生命仅能维持几周了。但是,他快乐地接受了一系列难受的试验性治疗,希望能够痊愈,并和罗斯福保持电话联系,通过收音机对欧洲事态的进展保持关注。在每天夜以继日地“倾听世界新闻”后,他对朋友说:“我现在将自己看做是当之无愧的权威。”霍普金斯清楚,除非他战胜疾病,否则难以回到“可用人员名单”。但他承认自己坐立不安:“外边发生的一切如此令人兴奋,困在轮椅上指手画脚令人难受。”
其他两人居住在纽约,德国入侵波兰的新闻在美国时代广场的《纽约时报》大厦的大型电子屏幕上循环播出。当夜幕降临曼哈顿,纽约人无言地聚集在百老汇和第七大道的马路和排水沟旁,观看电子屏幕的消息,购买晚报,或围在有收音机的出租车旁。人群从39街延伸到47街,在那里,弗朗西斯·达夫神父的塑像仿佛在保佑着人们。弗朗西斯·达夫神父是纽约参加了一战的“善战的步兵第69团”的随军牧师,也是比尔·多诺万的同志和崇拜者。时代广场的行人、汽车和电车司机突然停下,仰望电子屏幕上的可怕消息,引起车辆不时发出刺耳的急刹声。
不过,当晚大多数纽约人并未在时代广场通宵达旦地关注局势发展。他们开始了为期3天的劳工节(劳动节)假期,想到的是休息而不是战争。许多人计划去海边或山里度假。他们留下的空间很快被成千上万涌入纽约,参观法拉盛草原公园举行的世界博览会的人们填补。“整个国家对世界危机并未有任何感知。”罗斯福私下说,大多数美国人憎恨阿道夫·希特勒,希望盟国获胜,但帮助盟国赢得战争又是另外一回事。仅有六分之一的人认为美国应该在某个时刻参战,赞成美国立即宣战的人的比例仅为1/40。20%的人赞成以其他方式帮助盟国,但超过半数的人认为美国应该保持中立。战争显得异常遥远,并非那么咄咄逼人。
温德尔·威尔基是企业律师,并且是庞大的联邦和南方公用事业股份公司总裁,总部在商业区的松树街20号。他出生在印第安纳州一个小镇,现在和妻子伊迪丝住在第五大道1010号。那是一幢豪华公寓建筑,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隔街相望,但他们依然保留了小镇的生活习惯,例如外出时不关公寓大门。威尔基高大魁梧,虎背熊腰,但就是不修边幅。他的个性极具魅力:一位记者写道,与他交往的人“通常会感觉他身高14英尺(约4米),双眼炯炯发光”。尽管终生为共和党人,他还是决定在1940年参加与富兰克林·罗斯福的选举竞争。他的总统参选人身份在两周前得到确定,当时,他去康涅狄格州韦斯特波特的索格塔克哈伯访问了《财富》杂志编辑拉塞尔·达文波特。他脱掉了外衣,衬衣上散落着雪茄烟灰,“严肃费劲地”和达文波特谈着他的政治理念和前景,后者很快签约同意作为他的竞选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