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墨海三友《林泉高致卷》爱不释手,不禁联想到被历代画人视为经典的北宋郭熙论山水画创作的重要专著《林泉高致》。其《山水训》一节集中叙述了他山水画创作的经验和主张,认为在太平盛世,人们想要“苟洁一身”,不一定去归隐大自然,借助好的山水画,完全可以不下堂奥而坐穷泉壑。这是对前人提出的“卧游”、“畅神”的绘画美学思想的发展。令人拍案叫绝。
此《林泉高致卷》(图为局部),虽出自三位不同画风的山水画家之手,但通卷气韵流畅,凸现了画家艺术气质的修炼。卷开头由最年长的苏春生开笔,苏子师从山水画大家陆俨少,得陆氏云水妙法又数十次上黄岳,深谙“道法自然”之道;卷中由郑孝同续写,郑子幼受庭训,受其父亲海派领军人物郑午昌的启蒙,又得海派国画大师陈佩秋指点,画风古雅清丽;卷末由胡考收尾,胡子师从我国考古鉴定及书画大师谢稚柳,又有西画基础,画风古朴厚重,笔墨奔放洒脱时出新意。三位画家过从甚密,常在一起合作佳品,彼此了解至深。
此卷画家各有师承,联袂合作,广取博采,兼收并览,各施所长。以平远法开头,引人入胜;继以高远法写高山飞泉嘉木丛林;再用深远法描绘山后之蓊郁气象。看此画,令人有如真在此山中之意。见云烟山径而思行,见平川落照而思望,见幽人山客而思居,见岩壑泉石而思游。足见画家道法自然,底蕴深厚,能带着诗人般的心怀去观察自然,去发现自然中富有诗意的情节,再给予诗化的提炼,画面才会有充满诗意的内涵。可谓妙造自然。
郭熙曰:“山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彩,故山得水而活,得草木而华,得烟云而秀媚。水以山为面,以亭榭为眉目,以渔钓为精神,故水得山而媚,得亭榭而明快,得渔钓而旷落,此山水之布置也。”这是对《林泉高致卷》的最好点评。
林泉见高致,画坛现妙品。当今,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每逢佳节丽日旅游者如潮涌般席卷名山大川,不如挂一山水佳作与堂上,不下堂奥而坐穷泉壑,来个“坐游”如何?岂非比古人之“卧游”更“神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