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是要从这次去首尔买买买说起。
家母看到我在那些免税店各种刷卡签字但是一直空着手,本来蛮开心的,因为她就是嫌家里东西太多。只问过一次我到底在干什么,我说好多大品牌都要捐钱做公益,共襄盛举咯。我妈心善,就不以为意了。直到在金浦机场,看到我从好几个地方大包小包提货回来,伊面色就有些凝重了。
知母莫若子。
我赶紧把外包装拆一拆,东西并一并,规整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旅行袋里,然后带她去提货处前前后后逛了一圈。人人都在拆包装的壮观场面,替我省去了不少唾沫星子。
当然思想工作还是要做的——说了我妈心善嘛,只要告诉她那些做衣服和做包包的人会因为我或者别人的不买而饥寒交迫水深火热,她就会在老生常谈的唠叨(这是怎样都免不了的)之后摇摇头叹叹气,用沉默来表示自己还是深明大义的。
不过,我却忽然意识到,这是此行看到的垃圾最多的时刻,也是为数不多的看到垃圾桶的时刻,两个大袋子一会儿就被购物袋和发泡纸填满了。
之前在路边等大巴的时候,就有爱干净讲卫生的同行者要找垃圾桶扔水瓶,但是导游姐姐说路上没有垃圾桶,请他带回酒店扔。当时没注意,只隐约听到她说有的垃圾是要付钱扔的。
没注意是因为恍神了,想起了更早前参观“台北故宫博物院”,就发现没有垃圾桶,不能扔“肋色”(当地人对“垃圾”的读音)。那差不多是十年前,桃园机场出来,一路贪看车窗外的风貌,就觉得和大上海的五光十色相比,台北更像一件拾掇得干干净净的旧衣服,款式不算时髦,但是料子不错,做工也好,虽然有补丁,却因为熨得妥妥帖帖而自有一种沉静的气度。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去,才印象特别好。
然后就在台北地铁车站因为嚼口香糖被一个帅警察喊住了。
我在意识到此地地铁不能吃东西的那一刹那就把证据吞了,死无对证。但是人家只是彬彬有礼地警告了一下,根本没和我在细节上多做纠缠。反倒是地陪的二伯母爱聊天,一个劲儿和对方说我们亲戚是从上海刚刚来的巴拉巴拉巴拉……
更可怕的是日本。去过的都说干净,扔垃圾的难度系数奇高,分类之外还要分日脚。这成了我始终不敢去的一个重要原因,生怕一不留神扔错了时辰,又给祖国妈咪丢了脸(当然语言不通也是另一重要因素:阿拉不会日语,英语么,又担心我讲的伊拉听不懂,伊拉讲的阿拉听不懂)。
再说回到首尔,大巴送我们去机场的路上,忽然看到车外不时有蓝色的斑马线飘过,有单线有双线。
问了导游姐姐,才晓得那是划给大巴开的,还有时间限制——有的路段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有的路段全天候。
好奇宝宝再问:为什么划这个线啊?
导游姐姐知道我们都是来买买买的,就没有多费口舌,简明扼要地说了两点:
我们的政府鼓励大家坐公车。
我们国家不产油。
不晓得别人怎么想,反正我听了这两句话还是蛮肃然起敬的。
不晓得蓝色斑马线是不是也是韩国人发明的,反正这种聪明的市政管理方式是值得学习的。
反正垃圾桶太多的地方,往往反而遍地垃圾——这人呐,真不能太惯着,不然一不留神就“春生躺”了。
春生姓季、纪还是计,谁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