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提自贸区要形成一套体系,可复制可推广,问题是谁是复制和推广的责任主体?”上海财经大学自贸区研究院秘书长、世界经济与贸易系副主任陈波直言不讳地提出,责任不明导致目前自贸区建设存在一些问题。
谁是推广的责任主体?
陈波认为,在很大的层面上,上海自贸区是做制度上的创新,中央用这些创新的模式规则倒逼各部委进行改革。“如果具体执行中责任不清,导致每有一项新想法就问被改革的人可不可以,这样就本末倒置了,形成被改革者成了改革者的决策者。最终的结果是,被改革者说你的改革建议很好,但是不可被复制和推广,所以你得按照我说的来修改,就是被改革者他自己来修改,来制定的改革策略,最终导致改革缓慢。”
加入WTO之前,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中国在制造业方面国退民进,是因为我国处在认真谈判加入WTO的历史时刻,因此有效地倒逼了国有企业改革,导致我们在制造业方面的竞争力突飞猛进。所以在加入了WTO之后,几乎在所有开放的制造业中都取得了巨大成功。同理,自贸区里面的开放倒逼改革的机制有没有形成?
自贸区在一开始的时候有1.2万多家新的注册企业,这些企业绝大多数都是私营企业,它们在这时候都是虚拟的企业,连个办公桌都没有。“问题在于,这些没有办公桌的企业随时可以有办公桌,只是为什么没有进行?政府这方面有什么问题,我觉得需要思考。”
民营银行准备好了吗?
陈波对民营银行的发展也提出了看法。“自贸区里现在已经有一家民营银行在试点,还有很多的民营银行在准备,整个过程是不是还可以加快一点。如果金融开放时民营银行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还没有开始业务,该如何说我们金融已经做好准备对外开放了?”
在自贸区总体方案还只是在国务院原则性的通过这一天开始,美国领事馆和大使馆来咨询的金融界人士“排队就能排到街上去”。“第二大市场从封闭到开放对于他们来说诱惑有多大?我们有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民营银行还没有开始展开业务,我们就要被迫开放整个金融业,能不能做好?如果金融业不开放,将来的谈判又该怎么进行,这些都是问题。”
陈波还提出,开放之前应该先在准入和价格方面形成一套一视同仁的待遇。比如,负面清单之外,可以享受准入型国民待遇,“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有两类国民,一等公民是国有企业,二等公民是民营企业,国民待遇是指什么?现在国民都还没有一致性待遇,怎么谈负面清单的国民性待遇。这个外延性问题没有解决好,负面清单还是无法达到它应有的作用。”
陈波直言,中国参与整个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谈判的国际环境不太好。现在甚至比2001年以前谈WTO的国际环境还要差一些。在这种情况之下,被迫要放弃的东西可能会更多一些。我们是否已做好准备?上海自贸区的改革试验是不是应该加快一点?
“改革的路上压力非常大,但是这是我们国家内部发展的要求,也是外国经济合作压力的挑战,这两种压力共同作用在身上,需要我们更加努力。” 本报记者 叶薇
本版图片 本报记者 陈梦泽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