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电脑,并非因为我要“与时俱进”,也不是因为我多么要强,别人会的我也要会。只因为我三十岁就患有哮喘,走不动路。所以从年轻时起,我就没有逛商店的习惯。另外,我也不喜欢打麻将,因为我不会算牌。老伴过世后,我去了杭州女儿家。白天,女儿、女婿都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总得找点什么东西来玩儿。于是我选择了电脑。
我自小喜欢中国古典诗词,但很多都是只记得其中的名句,不能整篇背诵。工作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背这些。现在有时间了,可以从头到尾在电脑上打出来。这样,一来熟悉了键盘;二来熟悉了拼音字母;三来熟悉了每一首名篇。当我一个字一个字在键盘上敲出了杜甫的《兵车行》、白居易的《长恨歌》或者李清照的《声声慢》时,我的快乐不啻于逛街淘到了一件既便宜又时尚的衣服,而且在敲击键盘时,有机会仔细去品味这些名篇,每每会有新的感受和体验。
后来,我女儿退休,我们一起回到上海。从网上看到很多老观众在怀念我们八十年代译制的影片和我们这些配音演员。为了回报他们,我就又开始往一些报刊投稿了。
这才感到用电脑写作的种种便利。你觉得这一段多余了,可以一键抹去;若感到什么地方需要加一段,也可以任意插到那里。把前面的挪到后面,或者把后面的挪到前面,都轻而易举。
还有一点,就是快。不用邮寄,也不用找人送。只要鼠标一点,稿子就发出去了。编辑有意见,把修改后的稿子发还给我,我看后再还给他,也都是瞬间的事。记得我的同事尚华(《虎口脱险》配乐队指挥的)去世的那天晚上,我一面不停地应答采访的电话,一面在午夜前把悼念的文章写好发给《新民晚报》,保证了第二天能及时见报。
除此之外,互联网也是万宝全书。不论你想查哪部电影是哪年得的奖;还是哪部片子的男女主角叫什么名字,也都是举手之劳。
不仅如此,电脑为我的老年生活,开辟了一片广阔的天地。使我可以做到“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也使我到了耄耋之年,还可以跟天南海北的朋友们时刻在键盘上相聚 。因而心胸开阔,从来不知道孤独、寂寞为何物。